东门夜雨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虽然我当时没有在场，但后来听受惊的衙役们说，那几个目击者一边摔自己一边讲解，场面十分诡异，还有几个年轻的衙役当场就昏过去了。唉，这个世界怎么了，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实在太离奇了。”</p>
“我爹也是自己摔死的？”一直沉默的赵衙内突然又开口了。</p>
东门夜雨摇了摇头，道：“令尊的身体一向很好，无论谁见到他，都毫不怀疑他能活到一百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摔死，至少我是不信的。”</p>
赵衙内道：“那我爹是怎么死的？”</p>
东门夜雨停止手上动作，道：“你想知道？”</p>
赵衙内急切道：“当然想。”</p>
东门夜雨继续擦拭血渍，道：“求我。”</p>
赵衙内咬了咬牙，道：“我求求你，告诉我吧。”</p>
东门夜雨道：“跪下来求我。”</p>
赵衙内紧紧握起拳头，虽然极度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跪下来道：“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p>
东门夜雨道：“三个月前，令尊被皇帝斩了。”</p>
赵衙内眼中掉下泪来，颤声道：“怎么会这样，皇帝明明很喜欢我爹的字，为什么……为什么……”</p>
东门夜雨道：“皇帝确实很喜欢赵大人的字，不然不会把他关了将近七年才下令斩首。”</p>
“七年？”赵衙内猛然想到了什么，拿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瞪着东门夜雨，“我爹的死一定跟你有关，是不是？！”</p>
东门夜雨手一摊，笑道：“令尊是被皇帝斩了，这怎么能怪我呢？”</p>
赵衙内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你，东门夜雨，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爹！”</p>
东门夜雨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告诉你实情好了。在你被我捉来的第二天，就有人动身去了京城，之后不久皇帝就下了一道敕令，命十大名捕之一的‘千里追风’，速来巴蜀缉拿赵大人入京查办。令尊入京后不到两个月，你们赵府就被抄了。抄家时我不在场，但听人家说，光金银珠宝、古董珍奇就拉了二十多车，累倒了七八个公差，还殉职了一个。哦，对了，你藏在密室里的名扇名画，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也一并被抄走了。”</p>
赵衙内听了这话，登时晕了过去。</p>
“喂，醒醒，我还没有说完呢。”</p>
东门夜雨又把赵衙内唤醒，继续说道：“你的家人都被发配到了边疆充军，你们赵府也被别人占去，你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这种感觉怎么样？”</p>
赵衙内神情木讷，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我爹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会弄成这样？”</p>
东门夜雨又叹了口气，道：“赵大人犯的罪可真不少，听人家说，告他的状子上列了一百八十多条，皇帝看完气得把桌子都给掀了，连夜发下敕令，要‘千里追风’速来巴蜀拿人。”</p>
见赵衙内神情恍惚，东门夜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不用害怕，令尊大人没有供出你，他跟你一样嘴硬，不管什么证据摆在面前，抵死不认，皇帝来了都不好使。审了七年，一点成果都没有。皇帝被江南叛军闹得心烦，实在没心情跟令尊继续耗下去，于是便下令将他给斩了，事情就发生在三个月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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