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对。”那影子似乎是在摇头，“是恩情。”</p>
云天行道：“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因为恩情杀人的，他于你有什么恩情，能让你不惜如此代价来对付他？”</p>
那影子道：“你会错意了，吴英雄对我没有恩情，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有恩情的是另一位，他要吴英雄死，我就得按他的意思来办。”</p>
云天行忽然笑了笑，道：“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真正对你有恩的人，是不会拿恩情的名义，去让你杀人的。”</p>
那影子沉默了良久，忽然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管他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可恩情始终是恩情，一点都假不了。受人之恩，自当图报，即便是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p>
云天行叹息一声，道：“在你对我动手的那一刻，我已起了杀你之心，可现在，我却要改变主意了。”</p>
“为什么？”影子又开始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消失。</p>
云天行道：“因为我忽然发现，你也是个可怜的人。你受人之恩，忠心图报，可人家却只把你当成一个杀人的工具，要比那些没饭吃，每衣穿的穷苦人，还要可怜百倍。至少他们只挨饿受冻，不会受到这种遭人践踏恩情的苦楚。”</p>
影子果然又消失了。</p>
云天行还剑入鞘，转过身去，道：“吴英雄的事就此作罢。今日发生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告辞。”说罢，向外走去。</p>
“站住！”</p>
影子忽然又在他后方纱幛上出现。</p>
云天行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p>
那影子道：“你不能走。”</p>
云天行道：“我为什么不能走？”</p>
那影子道：“如果放你回去，你一定会打乱我们的计划。所以，你不能走。”</p>
云天行道：“你还要对吴英雄下杀手？”</p>
那影子一字一字道：“至死方休！”</p>
云天行冷冷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们想伤害他，就得先过了我这一关！”</p>
那影子道：“刚才我很讨厌你，现在我忽然有些喜欢你了。你不想杀我，我同样不想杀你。可命令就是命令，吴英雄非死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p>
云天行摇头：“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p>
那影子也摇了摇头，道：“只要你离开吴英雄，自然不会受到牵连。何必为了他，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我的目标只是他，除他之外，我不会再伤害其他人。这座宫殿里有很多住处，你大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日，等吴英雄死了，你再出去，只要你发誓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我绝不为难你。”</p>
云天行苦笑良久，道：“在我最孤苦无助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待以上宾。说起来也算是一份恩情。你为了恩情不惜性命，难道我就该苟全性命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了亲人。死，对我而言，并不可怕。如果你们执意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当然，我不会坐以待毙。”</p>
他重新拔剑出鞘，遥遥一指，朗声道：“为了各自的恩情，就让我们在这座大殿里，决一死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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