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大可说一些, 将来一定会带领全家人走上人生巅峰的话。 或者说, 将来一定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的这种空话。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用这么肯定而且又坚定的语气,送全家的女孩子去念书。 “金宝,你要知道这费用”禹芝英满脸担忧。 她知道儿子现在有本事,但是供这么多人去上学?这不是闹的吗? 村里都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家的小孩去念书。 她希望金宝能过的平平安安就好。 没指望他能够大富大贵。 更何况之前这几个丫头压根就没念过书,去上学?这不是让人耻笑吗? 以为谁都是钟月桂吗? “有我在,放心。”祁时鸣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哥大。 禹芝英被吓了一跳。 她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家伙,但是从外观上来看,绝对价值不菲。 祁时鸣哪来的钱买这玩意? “我跟着景叔找了一些活干,能赚到不少钱,这东西就是雇主送我的,大哥大,用来打电话联络家里用的。”祁时鸣耐心地解释。 “妈,你不要觉得上学没有用处,将来几个姐姐考上大学,一个月的薪水,可是这个数呢,这些全都是景叔教我的。” 他说着,伸手比了一个数字。 “三十?”禹芝英傻呆呆地说。 “不是,是三百。”祁时鸣笑道。 现在三百块,大概相当于未来世界的三十万吧? 祁时鸣对钱没什么概念,但是他知道怎么跟人画个大饼。 “我的天!!居然这么多??!”禹芝英手都在抖。 农村妇女,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 谁家男人要是一个月能往家里拿三十块钱,那鼻子都能翘到天上去,三百块钱,谁敢想啊! 可是,偏偏祁时鸣就满脸认真说。 可以拿到这么多。 “如果妈妈不信,可以去问问景叔啊。”祁时鸣免不了在心里感慨。 景叔是真好用, 哪需要往哪搬。 “更何况,我可不希望钟月桂比咱家的人强。”祁时鸣笑眯眯地说道,“难道你就不希望,咱家出来几个大领导吗?” 干啥啥不行,画大饼第一名。 禹芝英是被哄住了。 几个女孩子又激动又紧张。 她们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甚至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这么玄幻的事,平常可都只有在梦里才发生过。 祁鹏飞从外面回来,听到事情起因经过。 他倒是头疼。 他也想让女儿们去念书啊!谁不想家里出几个有本事的? 在镇上干活的时候,他就知道读书有多重要,但是钱从哪弄? 与其冒这个风险,倒不如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祁时鸣也不急。 等到第二天,他独自去镇上溜了一圈。 祁鹏飞在帮忙打杂活,看见自己家小子游手好闲在外面转悠,还浪费了车前,气不打一处来就准备过去质问一波。 结果, 他就看见, 他的顶级领导,对着祁时鸣嘘寒问暖。 甚至弯腰恭恭敬敬倒茶,狗腿到什么地步吧 好像祁时鸣才是那个大领导。 甚至祁时鸣看见他的时候,还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那个领导立马给他亲自倒茶。 这是他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这特么的还真是! 祁鹏飞都懵了。 走的时候,还被塞了一大堆礼品。 之后上班哪是去上班干活啊,分明就是带薪休假。 领导根本就不让他干活。 就差没直接帮他干活。 祁鹏飞很清楚是因为谁。 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 自己如今的一切好处,都是儿子亲手带来的。 他默许了。 祁二丫她们去念书的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卧槽,祁家的这些人是疯了吗?几个小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现在念书顶个屁用?” “就是就是!这要花多大一笔钱啊!” “她们能读超过一个礼拜算我输!” 祁时鸣完全就当没听见这些讽刺的话。 他很快跟韵景辉去了古墓的所在地。 祁时鸣从来不怕吃苦,那么大的佛像,他单独一个人就直接扛了回来。 他不想让韵景辉担心。 所以从来没说过。 只是晚上的时候,呲牙咧嘴地跟011抱怨。 “狗系统,阿爹好疼啊啊啊。” [乖乖乖,你直接丢给主神不就好了,吃这个苦做什么?]011不理解。 祁时鸣完全可以让韵景辉来帮忙做这些事。 他一贯不是最能偷奸耍滑吗? 但是他没有。 甚至为了不让韵景辉发现,晚上休息都是直接回自己家。 少年依然吊儿郎当地躺在床上,他揉着酸疼的手臂,眼底的笑容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浑浊。 像是上帝终于舍得给这个精致的木偶赋予灵魂。 而不是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当然可以仗着他心疼我,然后把活全都丢给他来做。但是你要知道,我也心疼他,既然我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让他也跟着受这份苦?” 韵景辉心疼他。 他又何尝不是? 他担心他的男人手上,会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有任何毛病。 011的cpu快烧没了。 它飞在半空中,看着闭上眼睛睡觉,睫毛密而长的少年,他的五官已经开始有了精致的轮廓。 他很努力。 和前几个位面,那个会想尽办法偷懒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他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只是经历了这些位面就能学会的东西。 祁时鸣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被逼的成为一个冷血的反派? 夜深了。 门被悄悄推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像是把人灵魂都给撕碎的深渊,他久久地凝视着少年。 缓步走过去。 手落到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松松把他抱起来。 拐跑。 带到山上。 这的环境不好,潮气很重,被子也不舒服。 这小家伙为了躲着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韵景辉没拆穿他的倔强,他是一个成年人,他清楚地知道。 他应该陪着祁时鸣成长,而不是把他浇灌成一个没用的废物。 因为小呆瓜不是那种甘心当一个废物的人。 冰凉的指尖划过满是伤痕的背脊,男人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无法压抑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