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松了口气。 大脑中的电子音响起。 【即将进行下一个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011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宿主,内心百感交集。 它忽然有点心疼。 上个位面的宿主,一辈子有家人宠,有许妄疼爱。所以成长为积极向上,顽强而又努力的少年。 但是印象中的祁时鸣, 敏感,谨慎,残忍,为了成为主角,世间所有恶毒的法子他都试过。 甚至最后不惜与主角同归于尽。 011感觉自己确实有偏见。 没有谁会是天生的坏种,只有那些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 烟雾缭绕中,祁时鸣悄然无声地睁开眼眸。 奢华柔软的凤辇,用的是世间最顶级的玄银打造。温度适宜,赤脚踩在白虎皮制成的毛毯,倒是让人心旷神怡不少。 祁时鸣目光挪到外面。 雾气源于外出,一望无际的云海边,夕阳挂落。 祁时鸣满意地笑了笑,这次的身份,不低呀。 看样子又能浅浅过个好日子了。 只是他一稍微转动身体,便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触及到手臂上的东西,脸色突然一下就黑了。 为何手臂上此时还插着一把刀剑? 哪个狗东西想谋财害命? 外面传来别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真是有够晦气的……仙剑大赛,恐怕也就这个废物还需要抬着回来。”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对自己没半点数。” “这次可把桃花谷的脸给丢尽了,连个十二岁幼童都打不过……” 几个人骂骂咧咧。 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谁不知道时鸣仙尊是个远近闻名的废物。 在他们大陆,12岁便可开启灵智,20岁便能契约第一只灵兽来参加战斗。 而祁时鸣呢? 一直到18岁才开启灵智,直到今,别说是灵兽的影子,怕是连修为都止步不前! 时鸣仙尊的父亲海涯师尊,在500年前,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20岁时名字便响彻整个大陆。 人人都尊敬,人人都爱慕。 而他的儿子,自然是在万众瞩目下出生。 大家都无比期待着他们大陆能够再成长起来一位绝世天才。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个他们幻想着的天才,不仅模样奇丑无比,居然还是个废物! 他的出生好像在预示着灾难的来临。 先是父母失踪人间,后是海牙师尊亲手建立起来的桃花谷受到重创。 直接被挤身出大陆之外。 他们饱受着外界的讽刺,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放,便越发不待见这个继承父亲家业的祁时鸣。 要知道,海涯仙尊所留下来的东西一年不如一年。 祁时鸣这个脑子有病的,跟个舔狗似的把值钱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都送给外人。 甚至还为了证明自己,冒险去参加仙剑大会。 仙剑大会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好几个大陆的人联合在一起举办出来的比赛。 祁时鸣一个没有实力,又没有灵兽的人,过去不是纯纯就是丢人吗? 要说舔狗, 整个大陆都没有人能够比得过祁时鸣! 众人皆知, 祁时鸣有断袖之癖,他明恋大陆第一天才龚子安许久,这次之所以去参加仙剑大会。 也是因为, 龚子安随口说了一句,想要这次大会上的奖品,一品洗髓丹。 就只是因为这一句话,祁时鸣便拼了命想要去夺。 到最后可好了,不仅丢了脸面,甚至还被所有人嘲笑桃花谷的仙尊不自量力。 几个人左顾右盼,估摸着现在祁时鸣正在昏迷。 随手把轿子往地上一丢。 没好气的骂道:“干脆就让他在这里呆一晚上吧!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居然还要咱们过来跟着一起收拾!” “等到明儿个他自己醒了,自然就会回去,咱们也不用费这个力气,到时候直接说他被人打晕了回来,他也无从辩解。” 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祁时鸣垂眸再次看向外面。 那群人把他丢在了山脚下,山峦万丈之高,若是没点能力,恐怕也爬不上去。 更不用说,祁时鸣现在的状态就宛若一个废人。 如果要是原主,这会儿恐怕真要在这熬一晚上。 但祁时鸣是谁? 他又怎么可能会怕这些? 慢悠悠的掀开帘子,转身下轿。 看着周围郁郁葱葱,面无表情地伸手把手臂上的刀箭拔出来了。 看着血液顺着胳膊往下流,祁时鸣烦躁地摁了摁眉心。 本来以为有好日子呢,没想到…… 离谱。 山脚下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但是四周空无一人的样子,如果长时间呆在这里。 很显然会有危险。 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血液的流出,那股淡淡的腥甜引发底下无数生灵的贪婪的颤抖。 他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在琢磨着今天晚上怎么办的时候。 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藤蔓朝着他席卷而来。 祁时鸣迅速躲闪,目光警惕地看着这个从地底下伸出来的藤枝。 慢慢的,藤条的数量逐渐增多。 祁时鸣垂着眸子指尖正准备冒火。 结果便看见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拎着棍子,朝着那些藤蔓的要害之处果断打过去。 速度又快又凶。 藤蔓开始慢慢萎缩,到最后恢复最开始平静如初的样子。 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祁时鸣抬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一点的少年。 粗布麻衣,脸上还沾着少许的灰尘,背上背着满满一大筐的木柴。 转头看过来时,哪怕浑身脏兮兮的,也难以掩饰这宛若天上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你是……时鸣仙尊对不对?我之前见过你。”少年说道。 很快,目光落到了他不断流血的手臂上。 惊慌失措地丢掉自己背上的柴火,拉住祁时鸣的手,让他坐下。 “仙尊,请原谅我一时冒犯。”少年说着,毫不犹豫的撕掉自己身上衣服的粗布。 帮祁时鸣包扎好:“这里没有太好的东西,仙尊就先这样忍耐一下。” 祁时鸣只感觉面前的少年异常热情。 他不反感。 如今,这种情况有人带着一起走最好。 目光落到对方的身材上,祁时鸣酸了。 这次他不会还是个白斩鸡吧? 对方包扎伤口的方法很笨,以至于血从粗布中溢出。 他的指尖沾染着一抹猩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