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来往的民众纷纷停下了脚步,远远聚拢,对仓圣,他们很是崇敬,应龙四个人那更是英雄般的存在,而夸父谁都不熟,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那傻大个子是谁呀,耳朵还穿了两条毒蛇,这么凶!” “凶什么凶?!妖怪来了还不是乖乖熊着,没事了跑出来呲牙!” “就是就是,快去报告城卫,把他逮起来,抽几十鞭子!” 围观的人群你一句我一句,毫不顾忌地传入夸父耳中,夸父左右看看,也清楚不能再当众纠缠下去,瞪向应龙道:“你要管,好,我在竞猎场等着你!”说罢,转身迈开大步,径向竞猎场去了。 妙乐国禁止当街私斗,违反者,无论对错,都将受到极严厉的惩罚,但是可以在竞猎场,由城卫监督,向对方挑战,旁人不得相助,不得危及生命,直至一方认输。 竞猎场位于后城,占地极大,方圆有数十丈,地面铺着厚厚的巨型条石。 夸父与应龙对峙而站,越聚越多的人群簇拥着仓颉和监兵、执明、陵光等三人,围堵在场外,翘着脚,伸着脑袋往里望着,有的人攘臂大喊:“应龙天师,好好教训他一顿!”虽然看着夸父仿佛凶神恶煞,但对应龙都有着莫名无比的信心。 夸父也不再说话,脚掌一跺,身躯腾空而起,带着凌厉风声,斗大的拳头狠狠轰向应龙,应龙毫不避让,仰首奋拳,两人骤合骤分,地面猛地一颤,尘土飞扬,俱退出数丈之远。 夸父稳住身形,点了点头,“看你道行浅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不错不错!”说罢左手拇食二指合拢如日,小指曲向掌心,其余两指骈如刀,嘴唇微动间,对右手的桃木杖一指。 应龙一怔,不明何意,索性不理,疾冲过去,倏觉一滞,眼前忽然一阵扭曲…… 围观的人群刹那鸦雀无声,但见满天的桃花艳艳,凭空而现,朵朵绽开,纷纷扬扬,随风飘落,而应龙脚边丈余许的地面,半尺厚的条石崩裂四碎,无数的裂缝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嫩芽不断破石而出,蔓延疯长,眨眼间,遍地枝枝桠桠,迎着漫天的桃花,连为一体,已将应龙笼罩其中,踪影不见。 随即,隐隐淡红色的雾霾缓缓弥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场外的监兵火急火燎地问执明。 “这应该是五行花树阵,那夸父修为比咱们要高深,而且这样威力,他手里的木杖怕是异器!” “异器?!这傻大个什么来头?!”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也开始面露担忧,窃窃私语,瞅那大个子念念有词,应龙便被困在花树丛中,明显凶多吉少啊…… 陵光俏脸含冰,目光冷冷地转向夸父,身形微动,擎弓在手,右手掌心火焰一闪,“等等!”执明伸手轻轻将她按住。 话音未落,人群一片哗然,“看,看,又化龙了!” 白光耀如闪电,玄衣飘落,一条十余丈的青龙腾空而起,须鳞可见,枝散叶落,利爪狠狠击碎了漫天飞舞的桃花。 “化形?!”夸父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区区小术……”旋尔一怔,“嗯?这是什么化形?” 青龙张牙舞爪,怒目虬张,巨大的身躯纵横之处,空间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红雾宛有灵性,好像感受到了强大气势的压迫,竟似有了惧意,向后退散开去。 夸父脸上终于有了凝重之色,眼中掠过一丝狠戾,低头一口精血喷在桃木杖上,紧紧盯着青龙,喝道:“合!” 震得四散飘开的桃花,扶摇而上,一道粗逾十余丈的桃花飓风,猛烈旋转着,如拄天吸地,啸声大作,飞沙走石,场外,稍近些的人全站不住脚,踉跄跌退,脸如刀割般刮得生疼,地上的枝芽肉眼可见,向天空飞速蔓长。 青龙时隐时现,再度被隐进了桃花飓风之中…… “糟了!”执明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这花树阵以五行八卦为基础,应龙当冲休门,出生门,不过他身处阵中,方向难辨,此阵又相生相克,变化极快,怕是抓不住那闪瞬之机,如被困住就危险了!” “快说咱们帮不帮手?!”监兵呸呸吐着嘴里的沙子,双拳紧攥,看着执明。 “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准备!” 监兵虎躯一绷,重重点了点头。 陵光右手中一直没有熄灭的小簇火焰化作了一支箭矢。 王宫东南天师院,大主觋盘膝坐在最高的茅屋顶,远远望着这边的竞猎场,因为严令不许出院,场院一群弟子们眼巴巴仰头瞧着他,急得抓耳挠腮,大主觋恍若不见,喃喃低语道:“夸父一族天赋远古血脉,夸父又修炼多年,居然让应龙逼得吐血,呵呵,这一战后,怕得修养一阵子了!”边说边站身,“差不多该我啦!” 右手抬起,才要动作,忽又坐了下来,微笑道:“再看会好了!”下面跌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