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融入人类社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欺骗。</p>
比如说出“我爱你”，就会使人类甘愿为自己付出。</p>
说出“爸爸”“妈妈”，即便是通缉它们的警察，也会流露怜悯，觉得他们只是未经教化，并非完全恶类。</p>
但它们怎么会理解“我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总之很好用就是了。</p>
夏漾漾拉下遮阳板处的化妆镜，拧开药膏，手指均匀地涂抹在脖颈的青紫上。</p>
夏季末的暑气未消，路灯把小区的路边栽种的法桐照得翠绿。</p>
今夜小区楼下有些不同寻常的死寂。</p>
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围聚在一栋楼下，原先的能正常走的大路也被拉了黄色警戒线，路中央停着两辆警车，车顶红蓝光芒来回闪烁。</p>
夏漾漾回家的路线经过这儿，便也跟着留意了下。</p>
几个大妈的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p>
“十号楼1802的那对新结婚的小夫妻，丈夫突然死了，可怜的新娘子这才结婚几天啊，就碰上这种事儿。”</p>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据说那丈夫内脏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空壳。”</p>
“你别说，我前两天还遇到她丈夫骑着电动车出门嘞，跟他打招呼也不理，面黄肌瘦的，就像个死人似的。”</p>
“别是叫……脏东西缠上了吧？”</p>
“呸呸呸！大晚上的，说话注意着点儿这还有孩子呢！”</p>
夏漾漾余光瞥见正与秦知南牵在一起的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适，微笑：“看来没办法了，绕道走吧。”</p>
她转身欲走，却因为秦知南的纹丝不动而被哐了一下。</p>
“怎么了？”她道。</p>
秦知南没说话，夏漾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十号楼的出口。</p>
好几个警察从里面出来，法医抬着两根白布蒙着的担架，跟在最后面的，是一位捂着嘴哭泣的年轻女生，应该就是大妈们口中丧夫的新娘。</p>
一阵风吹来，带来腐烂的臭味掺杂着青草香，夏漾漾下意识屏住呼吸，待到担架被推进车里，才重新敞开呼吸。</p>
在纷杂的人群中，那位年轻女生被女警拥抱着安慰。</p>
女生呜咽着，突然掀起眼皮。</p>
在女警官看不到的视野下，视线精确地掠过里三层外三层黑漆漆的头颅，落到秦知南脸上。</p>
夏漾漾心脏“咯噔”一声。</p>
她注意到女生那双被揉红的眼睛，看不到分毫悲伤，像冷漠无机质的金属，看人的眼神与秦知南一模一样。</p>
秦知南就这么与女生对视着，电光火石间，仿佛已对碰数百回合。</p>
夏漾漾手背发痒，低头一看，一根曲起的修长食指正刮蹭着她薄薄的皮肤。</p>
粘腻又贪恋。</p>
缠绵悱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