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起身告辞,出了薛宅,却是遇到了杜五郎。
相比薛白一天到晚招惹麻烦,杜五郎看起来就很轻松,心情很喜悦的样子。
“五郎可是也要授官了?
“哪里会?”杜五郎颇高兴地笑道:“中了明经之后还有守选期。守选期过了,我才能参加吏部铨选嘛。
元载道:“也对,那五郎近米仕忙什么?”
“薛白忙着谋官,我是忙着婚事。”
“如何还要你亲自筹办?”
“哎。”杜五郎此时叹了口气,道:“我那准岳丈不是回来了吗?许多事便该由他操办,可他哪能做事?派人看着他都来不及,我又怕家里知晓了不高兴,只好把该由他办的事也办了。”
元载不可理解,问道:“五郎何必找这样的门户?”
杜五郎没答,傻笑了两下。
元载不由又是一声叹息,心想,薛白与杜誊两人都是不知世道艰难的。
三月十六日,吏部博学鸿词试。
薛白早早便起了,往皇城去,一路到了尚书省。
此间,刑部与礼部他都是去过的,吏部则是较少造访。
衙门在尚书省东南方位,走进南面的曹院里,只见站在其中等候的多是一些官员。
因为在大唐当官,任期满了是要罢秩的,回家等守选。要是不想守选,也只能参加吏部试,或者到边镇入幕府。
除了这些正在守选的官员,也有一些老进士,都是几年前就及事”,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参与过中书省之事,但确实是有这个权力。
当即便有官员向远处的小吏使了个眼色,让其速去通报右相。
杨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管不顾,道:“让你拿过来。”
“喏。
注拟被打开,杨銛目光看去,只见李林甫已经盖过章了。
他也是初次处理中书省的公文,不太有经验,干脆提起笔来,把那“东阳县尉”划
掉,在一旁写上“秘书省校书郎”。
因为所有起家官中,这是最好的美差之一,品级虽只有从九品上,却是中枢官员,适宜成为升迁的跳板。
薛白便是外放,先当过校书郎再外放,品级与去处便有大大的不同。
但杨銛这动作却是看得周围一众官员目瞪口呆。
国勇,你这般是不行的
杨銛不以为然道:“怎么?我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没这个权力吗?是否要问一问圣“这……下官是说,是否将这注拟重新誊写一遍?”
“也好。”
杨銛遂真的重写了一遍,却不必再找李林甫盖章,而是拿出他自己的印章,沾了红墨,哈了一口气,“啪”地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