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 章 山神庙</p>
第579 章 山神庙</p>
阿花在山神庙门口等了好久，都没看见姜尤回来。</p>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山神庙门口的石头上。</p>
在她还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被寨子里几个比较大一些的孩子带着进入山神庙。</p>
那是她第一次来到山神庙。</p>
神庙小小的，并不大，也就和家里的茅草屋一样。</p>
四四方方的简陋的神庙里除了一个泥塑的山神像，什么都没有。</p>
漏风的土墙，漏雨的屋顶，摇摇欲坠的门。</p>
神庙面前的盘子里放着的永远是泥捏的烧鸡和烤乳猪，只有旁边的鲜花是真的，因为鲜花在山里随处可见。</p>
那时候她就不理解，寨子里的人都说山神大人是整个十万大山的神灵，那为啥神灵住的房子比自己家的还破？</p>
如果神灵的日子都这么惨，那还怎么去保佑我们呢？</p>
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娃娃，打破了山神的泥塑贡品，在山神庙里撒尿和泥巴。</p>
还用紫红色的浆果把山神的脸蛋变成了猴子屁股。</p>
将贡品鲜花插进山神的鼻孔里，因为阿花力气太大，还将鼻孔给戳穿了半边。</p>
那一天晚上回去，不知道是哪个小伙伴说漏了嘴。</p>
也正是那天晚上，从小就因为天生神力被整个寨子的人夸奖的女孩儿第一次受毒打。</p>
另外几个小伙伴中，就有阿东，和阿木，还有另外两个，一共五个。</p>
老拐婆从山神庙回来之后，脸色可怕的像是传说中的吃人婆。</p>
五个小娃娃被家里人压着跪在村子正中央。</p>
老拐婆又唱又念了一堆她根本听不懂的东西之后，一声令下。</p>
五个小娃娃齐刷刷跪在地上，脚上套上了用荆棘藤编织的鞋。</p>
那鞋子满是大大小小的刺，一站起来就刺得脚底板生疼，阿花至今都记得那种感觉，脚丫子一落地就痛得钻心。</p>
穿那种鞋子走路，简直就是酷刑。</p>
即便她嚎啕大哭，也丝毫没有减低老拐婆的怒气。</p>
她们受到了惩罚，亵渎山神的惩罚。</p>
要穿着用荆棘编织的鞋子和衣服，用手臂粗的荆棘木做扁担，用小木桶去龙山下寒潭之中取最深处的潭水，用潭水去洗刷神庙，直到将神庙的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干净。</p>
那时候的阿花还很小，那时候的窿山悬崖在她的眼里高得像是连接着地狱，一眼望不到底。</p>
她们脚下都是荆棘，一落脚那些木刺就深深扎进肉里。</p>
更何况还要攀着悬崖一次次上下取水，那木桶很小，一次大概只能取四五斤水，底部还被钻了几个小洞。</p>
一边走，一边滴水往地上漏。</p>
他们攀着悬崖上来的时候，桶里的水通常只能剩下一半，再走到神庙，桶里的水只能剩下三分之一。</p>
幸好那时候是冬天，太冷了，所以脚上的疼痛也带着一些麻木，并不是太难熬。</p>
就这样，那片悬崖上渐渐被带着血迹的小脚印，印上一朵朵的印记。</p>
脚印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长，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路。</p>
五个小伙伴白天咬着牙一边哭一边背着水往神庙走，晚上就回到老拐婆那里上草药。</p>
老拐婆将草药捣成黑乎乎的药汁，敷在他们的脚上，本来麻木的脚就会开始剧痛。</p>
阿花时常在半夜里疼醒，抱着脚丫子哭，后悔自己当时在山神脚上窝尿。 最严重的时候，阿花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脚掌间那硬邦邦的骨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