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几日，他都在府邸，唯一一次出门，也有差役跟随。</p>
周泊序瞧向杜仲，他也是第一次见此人。</p>
端州议事那晚，知州说大磐城有一怪医，擅治疫病，若能请动，定如虎添翼。</p>
周泊序到大磐城的次日，便派人四处暗访，用三日时间摸清了怪医住处和脾性，然后写了一封信。</p>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语。</p>
听闻先生医术高绝，不知和宫中太医相比，谁更胜一筹？</p>
此次端州疫病，宫中太医会远临，先生可愿往？</p>
看完此信，杜仲态度大转，当即答应了去端州。</p>
杜仲不爱金银，也没有济世天下的怜慈心，但却好胜负。</p>
寻常民间大夫，医术皆不如他。但宫中太医，他接触不到没有比试过。</p>
若能比过宫中太医，那他此生了然无憾。</p>
“这位是我带来的医师，这位杜老先生想必诸位都认识，所有药材经他二人验看无误，方可成交。”周泊序正襟端坐，面色凌肃。</p>
谁也没有料到，周泊序会整这一出。</p>
众药商求助的看向费楷。</p>
费楷试探道：“大人，药商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对各种药材都很是熟悉，手下也有药师经看，定然是无误的。一一验看甚至麻烦，极为耽误时间。依下官看，直接点数装车即可。”</p>
周泊序冷眼淡扫过去：“直接装车，若药材有误，费大人拿项上人头谢罪吗？”</p>
“这……”费楷不敢接茬。</p>
跟银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命重要。</p>
见费楷阻止不了周泊序，众药商心虚的对视，不知如何是好。</p>
“开始。”周泊序沉声催促，不容置疑。</p>
众药商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验药。</p>
才看了五袋，杜仲便皱着眉头骂开了：“这都是什么鬼东西？这也能叫药？”</p>
“一群黑心烂肺的东西，以次充好，滥竽充数，草菅人命，也不怕遭报应。”</p>
杜仲骂声响亮，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费楷和药商拿眼打量周泊序，观察他的反应。</p>
“呵，杂草也能混进去，真是心肝脾肺肾都烂透了……”</p>
杜仲直接将药材倒在地上，摊开让百姓们瞧。</p>
大磐城盛产药材，虽不是人人会医，但几乎人人识药。这一瞧，都看出了问题。</p>
周泊序寒着脸质问：“诸位便是这般慈心竭力的？”</p>
费楷见势不对，对着众药商怒声呵斥：“你们怎么办事的？送来之前没仔细检查吗？”</p>
众药商一听，急忙顺着话头道：“是是是，小人知错，不该疏忽大意被底下人糊弄了。”</p>
周泊序冷眼瞧着他们一唱一和，道：“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明日上午交上合格药材，按药单上的数量点算，谁缺一袋，就拿脑袋来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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