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崇仁坊,好畤侯府。 自从姬松南下之后,作为姬氏嫡长子的姬润就被留到了长安,虽然朝廷没有明说,但作为潜规则,姬松还是明白的。 姬母为了照顾孙儿,也搬进了长安居住,庄子上的事情全都交给给了德叔负责。 这日,原本因家主不在变得冷清的好畤侯府,门口来了一大堆人,他们看着威严肃穆的侯府,面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干什么的?在此徘徊做甚?” 门前的亲兵看到一群穿着盔甲,但都年少的士兵大喝道。 要不是看到他们身上没有携带兵器,早就拔刀相向了,现在侯爷不在,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家里的亲兵每日不断巡查,就连家里的家兵都来了不少,就为保证公子的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咬牙上前抱拳道:“在下左武卫大将军,卢国公麾下,越武校尉伍流儿,前来拜见侯爷,还请通传一声。” 侯府亲兵一愣,侯爷都走了快一年了,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侯爷不在?难道来之前不打听清楚吗? 但看到他们身上风尘仆仆,甚至还有破损和血迹,顿时明白了什么。 前段时间听说左武卫在陇右作战,难道这些就是 但他们找侯爷做什么?没听说过这个叫伍流儿的人啊! 虽然纳闷,但人家礼数周到,自己也没必要冷言相向。 “侯爷不在,贞观九年时就以南下,现在正在宣州做刺史。这件事全长安的都知道,你们也不打听清楚就过来,真是” 亲兵摇摇头,一副你们这都不知道的样子。 伍流儿一愣,顿时有些尴尬,身后的人也交头接耳起来。 “这位大哥恕罪,我们刚从陇右回来准备接受朝廷封赏,实在不清楚侯爷已经南下。” 说完就有些失望,这才好不容易有机会来长安,就想来拜见当初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先生,没想到人已经不在长安一年之久了。 “既然侯爷不在,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要离去,但这时好巧不巧的大门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侯爷你怎么出来了?” 看到孩童,亲兵们立马放下一脸严肃的脸,笑嘻嘻地说道,让台阶下的众人实在佩服他的变脸速度。 “张叔,他们是什么人啊?怎在咱家门口?”姬润好奇道。 完了又说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们千万别告诉奶奶啊!” 亲兵们暗笑一声,没有戳穿他的谎言,这样的游戏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他们早就习惯了。 “小侯爷说的是,我们不会告诉老夫人你又准备偷偷溜出去的。” 听到张叔的话,小润儿立马面色张红,气急败坏道:“我没有!” 看到小侯爷气急,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姬润只能气的跳脚。 “见过小侯爷!” 听到他们对话,伍流儿顿时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孩是谁了。除了好畤侯的长子,谁能有资格被称之为小侯爷? “你们是?” 看到眼前这人向自己施礼,姬润连忙整理下衣衫。 看到姬润如此,亲兵笑着点点头,不管小侯爷多顽皮,但该有的礼数从来没缺过。 伍流儿等人看到这个小动作,顿时心中一暖,对着个孩子充满了好感。 “侯爷当年对我们有恩,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来长安,就想着拜见侯爷,没想到侯爷已经南下一年了,我们” 说道这里他也有些失落,这次不能见到侯爷,等封赏完毕,他很可能还会被派去外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汪” 这时,一声狗叫声响起。 众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大黄出现在门口,对着伍流儿叫了一声,完了还在他身上嗅了几下。 “这是大黄?” 伍流儿等人惊喜道。 郑礼本来正在巡视府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大黄的叫声,这让他心中好奇不已。 要知道大黄可不是一般的狗,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很好诠释了大黄的形象。 大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叫上几声。 当他出现在门口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大黄被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围在中间,但令他惊奇的是,一向生人勿近的大黄竟然乖乖地蹲在地上。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门口?让人看见成何体统!”郑礼怒道。 “郑管家!”众人行礼道。 “他们说是侯爷对他们有恩,想来拜见侯爷,但侯爷不在,所以” “哦,对了,他们说是卢国公麾下的校尉。” 郑礼一愣,侯爷这些年做的好事不少,施恩之人数不胜数,但却很少有人亲自登门的。 这些将士看样子刚从战场下来,想到这次陇右大胜,过几天就要举行封赏大典,顿时就明白了。 “在下伍流儿,武德九年突厥南下,渭水大战时,侯爷曾亲自教导过我等。虽不敢以侯爷学生自称,但教导之恩,我等没齿难忘,这才来京就是想让侯爷知道,我等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哦,对了!” 伍流儿有些自豪道:“伍流儿这个名字就是侯爷给在下起的,当初也是在下照看大黄的,所以”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难怪大黄对他这么亲近,这也就解释的通了。 郑礼沉思片刻,道:“你们稍等,老朽这就进去禀告老夫人。” “好好招待众位兄弟,我去去就来。” 等郑礼离去,小润儿这才松口气,拍了拍小胸膛,走到伍流儿跟前。 这让侯府亲兵吓一跳,连忙上前。这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小侯爷恐怕 “大哥哥说你名字是爹爹给起的?你是爹爹的儿子吗?” 姬润的话让众人差点晕倒,亲兵们扶额苦笑,这叫什么事啊! 伍流儿更是张红了脸,只觉得十万个神兽在头上乱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姬润歪着头,不解道:“难道不是吗?我听说自己的名字只能父亲来取啊!” 伍流儿嘴唇蠕动几下,无奈道:“在下是孤儿,无名无姓,这才使得侯爷给在下起名字。” 说完再也不敢和这熊孩子说话了,鬼知道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来。 朝亲兵们抱拳一礼,就退到一旁等候起来 只留下一脸失望的姬润,心想:要是就好了,我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想到每日的任务,顿时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