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缓步走在医院走廊中,闻着消毒水味心中无比平静,路过病房门口时还会停下看一看上面的信息确定每个病人的药物没有用错。 没错,现在的苏还没有彻底失去他的眼睛。 巡查一圈确定无误后,他闭上了眼,继续在走廊中散步,心中却在思考,这已经成了他每天的习惯,下班之后独自一人闭着眼想事情,医院虽然大,但哪一个地方是拐角,哪一个地方有仪器设备他记得清清楚楚,闭上眼后没了肉眼所带来的信息困扰,他的听觉越发的敏感。 自从上次和老僧住了两天,听了两天佛法之后,苏感觉自己有些顿悟了,心里似乎有了什么东西在那里,他下山后感觉那些花花世界不再能吸引他,灯红酒绿入不了他的眼,他大部分时间都能看到人世间的疾苦,疾病、色欲、贪婪、口腹之欲、金钱之欲,他自知无法彻底改变那些人,但是唯有疾病之苦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天上没有神与佛,神与佛在何处? 【在我心,行善事,积善德,便为佛。】这是苏的顿悟。 左前方有护士在交流。 右边有病人散步。 后方来了一辆小推车,于是乎他靠着墙站下,让过推车后继续前行。 医院的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对苏这种行为感觉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学医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会有点不正常,最近也有很多那种乱七八糟的病,医生们的压力更大了,苏这种闭眼走路还算是正常,没看见隔壁的主任已经在和楼下大树拜把子了么? 苏坐在走廊椅子上,他已经递交过四次加入逐火之蛾的申请了,每次都被无情驳回,上学的时候考那些让无数人掉头发的医生执照的时候都没这么多次。 “凯文,言者,你们到底在哪啊……” “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们一次啊……” 崩坏:ok,这就安排 然后,这座城市发生了一场小型崩坏,苏和其他五十名幸存者来到了位于逐火之蛾外围三座城市之一的医院。 苏不知道的是,他昏迷期间,正是凯文把他从崩坏中救了出来。 得知此事的言者和帕西医生打了个招呼,将苏安排进了一家逐火之蛾直属的医院,虽然并不算作逐火之蛾成员,但申请进入的核审要轻松不少,苏进入烛火之蛾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是平常许多,言者和比安卡在神州举行了一场婚礼,参加的有凯文、梅、爱莉希雅、痕一家人、还有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维德和卑弥呼,女方一家人也都来参加了。 婚礼之后,言者继续带着言颜和比安卡四处游山玩水,偶尔逐火之蛾有任务必须要他们去解决会从神州直接让炽翎带他们飞过去。 华并没有去参加言者的婚礼,收到言者请帖后以要出任务拒绝了,让凯文帮忙捎了一个红包过去,言者婚礼那天,华一个人在训练室打沙袋,整整两天都沉默不语,等到凯文回来一看,好家伙,打漏的沙袋比他还要多出一倍,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爸爸,我回来了。”华敲了敲门,没人应答,用钥匙打开门后却见到老符正拿着一个蒲扇在躺椅上小憩。 华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老符睡觉,一不小心却踢到了桌腿,嘎吱一声,老符也被吵醒了。 醒来的老符并没有责怪什么,自己的女儿什么性格,他作为父亲还不知道?不小心踢到桌角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做事一板一眼的华身上。 “有烦心事?” “没有,爸爸,这次回来我带您去检查一下身体。” “女儿啊,你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都红了,受什么委屈了,和爸爸说说。”老符站起来将华按到了椅子上:“怎么,长大了跟爸爸疏远了?” “没有。”华揉了揉眼睛,她没有哭过,只是这两天睡眠不好导致眼睛血丝有点多罢了:“他结婚了” “谁?”老符愣了一下,旋即知道华说的是谁了:“嗯……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爸爸,您别生气哈,反正我暂时也不想嫁人,和他……也只是朋友而已。”华知道自己这老父亲对言者的心思,生怕闹得双方不愉快。 “嗐,不是什么大事,没事,闺女。” 老符笑了笑,完全不像是得知金龟婿被半路截胡的气愤,搞得华有点懵了,这是他爹? “没事没事。”老符轻轻的摸着华的头,眼神飘忽,回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那天他正在家里喝茶,突然有个金发的外国小姑娘来拜访,那小姑娘给他展示了一些东西同时还说了一些事,他虽然感觉有些玄幻,但还是接受了。 毕竟大义之前,儿女情长算什么,只是苦了自己这个女儿了。 “她会活下去,言者也会活着,抱歉,为了未来我必须欺骗他,未来陪伴言者的人只会是她。” 那个金发小姑娘是这么说的,老符也只记住了这一句,这一句也就够了,他别无他求,只求自己的女儿能活下去,他死了之后的日子里能有个人陪着她,仅此而已,足够了。 至于其中波折……唉,他这个岁数了,想管也管不到啊,总不可能让华随身带着他烧成的灰,遇到危险撒一把当个烟雾弹吧,这根本不现实,后辈自有后辈福,管不到喽…… …… 遥远的大洋洲,卑弥呼从档案室中没精打采的走了出来,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表情麻木,仿佛得知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初代魂钢武器……失控……” “老队长……还有前辈……” “是谁干的……” 她在之前一段时间与黑色感叹号那边联系了一下,知晓了樱在逐火之蛾窃取到的那一份资料。 现在的樱已经完全脱离黑色感叹号,服务于毒蛹这个名义上属于逐火之蛾,实际上被某位神秘高层一手掌控的暗杀组织。 “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是谁,究竟是谁……” 卑弥呼一步步的走向通道深处,寂静的走廊中只听得到她的脚步声回想。 在渐渐远去的呢喃声中,漆黑的通道里,一摸微弱火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