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环视着台下热情高涨的社员，心里十分欣慰。 他又敲响了敲锣，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伙儿先别急，我知道你们的热情，都愿意为咱们大队出一份力。但大家伙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大队长朝站在前排的沈念招招手，待沈念走到他的旁边，才继续说道。 “鸡舍已经建成，那么，首先得有个负责人，经过村干部开会的深入讨论，我们决定让沈知青来担任鸡舍的负责人。” 大队长的话音刚落，下面的社员们又跟炸了锅的蚂蚁似的，纷纷议论起来。 “啥？沈知青？她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子，她懂什么养鸡吗？” “是啊，大队长，这养鸡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找有经验的人才行啊！” “我觉得李大婶就挺合适，她养鸡有一手，肯定能把鸡养好。” 李大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她嘴上却还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要说养鸡，那还得是我弟妹！她家的鸡就养的好，是不是弟妹。” 李婶儿听到李大婶突然提及自己，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人！又想害她不成！ 她连忙朝着台上的大队长摆手。 “大队长！我不行！真的不行！沈知青行！沈知青才是合适的人选！” 李大婶看自己弟妹这样，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养鸡多好的差事啊！ 也不知道当时她和沈知青在山上经历了啥！有沈知青在的地方就害怕成这样！ “大队长！这话我干！我保准把鸡给你养得肥肥壮壮的！”李大婶继续自荐道。 大队长再次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先听我说，沈知青虽然年轻，但她有知识，有想法。养鸡这一事，也正是沈知青提出来的！” “她当时找到我说，希望咱们大队的家家户户每年都能增加一笔收入，人人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她还提出了一些关于养鸡的新方法，我们几个村干部商量过了，都觉得可值得一试。所以，我们决定让她来负责这个养鸡项目。” “另外，因为这是咱们大队第一次尝试养鸡，所以我们不确定能否成功。因此，刚开始的工分我们先不记。” 此言一出，人群再次一阵哗然，不记工分？那岂不是白干啊！ 刚才大家伙有多激动，现在大家伙就有多冷静，工分啊！那可是关乎到一家老小的的一天的吃喝啊！ “大队长！你的这意思是让我们给大队白干活？” “那这谁愿意干啊！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呢！” “就是！就是！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面对村民们的质疑和不满，大队长深深地看了沈念一眼，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大队长站在台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大家，声音沉稳地说： “乡亲们，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工分对于大家来说，确实非常重要，它是我们生活的保障。但是，请大家想一想，我们大队一直以来都是靠种植庄稼为生，养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如果我们能成功，那将是我们大队的一大进步，家家户户的生活都将得到改善。” 听完大队长的话，底下鸦雀无声。 无论是刚才跃跃欲试的李大婶，还是知青院里蠢蠢欲动的知青们，都陷入了沉默。 沈念看着不说话的人群，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大队长！” 张凤凤的声音在人群中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沉默。 “沈知青自己也愿意不要工分吗？” 她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台上的沈念，带着几分挑衅和质疑。 沈念？？ 这人怕不是有啥大病！ 大队长一见说话的人是张凤凤，脸色也不是太好。 自从他上次帮着张二根家分家后，张二根一家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早已领教过这家人的胡搅蛮缠。 但身为大队长，他得保持公正，不能因个人情绪而影响工作。 他正要开口解释，沈念却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她面对张凤凤的质疑，神色平静地说： “张凤凤同志，你也有兴趣养鸡吗？” 突然被沈念点名，张凤凤一时愣住，她没想到沈念会这么直接地反问她。 张凤凤下意识地就反驳道：“谁要养鸡了！又脏又累的！还没有工分！” 沈念闻言微微一笑：“张凤凤同志，你的思想似乎有问题啊！大队之所以养鸡，就是为了咱们大队的未来！为了改善家家户户的生活！你咋能又嫌脏又嫌累？还不愿意干活呢？” 沈念的声音温和，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凤凤身上。 “这凤丫，还没见她下过地干过活吧？”王婶说道。 “可不嘛！衣服裤子都是她嫂子们给她洗的！她二哥家的小莹都比她勤快！” “张二嫂！凤丫都十九了吧？你还打算这么养着？” 凤丫娘周围的婶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张凤凤本来就被沈念的话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现在又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本想找沈念的茬，没想到给自己引来一身骚。她狠狠瞪了沈念一眼，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见张凤凤吃瘪，沈念心中暗笑，小样！还想找我的茬儿。 大队长见状，心中暗赞沈念的机智。他也趁机接过话茬：“乡亲们！养鸡可都是为了咱们大队的未来啊！初期也不是没有工分，只要鸡养成功了，工分后面还是要给大家伙补上的！大家勇越报名啊！目前只招七人！现在还有六个名额！”他趁机鼓动大家积极参与。 “大队长，你这话的意思是这鸡如果养成了那就有工分？后面再把工分加上？没养成就一个工分也没有？” 张三婶开口问道，这主意咋看都像是沈念自己提的，她倒是相信沈念是有分寸。 大队长赶紧点点头，耐心地解释道：“没错，就是这么个理儿。” 其实大队长也有些汗流浃背，要不是沈念硬要他这么说，那他肯定是不会这样说的，这丫头，这不是把自己后路给断了吗！ 这鸡要是养不成…… 呸呸呸，一定能成！必须能成！ “目前只招六人，能接受不记工分，愿意参加养鸡工作的人，现在就可以到沈知青这里报名。人员满了就不要了！” 大队长严肃地说，“如果现在不愿意，以后看到别人养鸡成功拿了工分，也别想着来闹事。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谁要是敢来闹，我就直接扣他工分！” 大队长的话掷地有声，众人都不再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凝重。 谁也不敢赌，这万一没成，岂不是一年白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