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 宇恒开着车，慢慢地沿着白马路行驶。紫美说：“又白跑了一上午，马浩在哪个银行呢？” “是不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呀？” “怎么不对？跑的不都是国有银行吗？” “紫美，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跑了这些银行，唯独没有看见建设银行，难道建设银行在沈海没有网点？” “不会，绝对不会。” “回去吧，吃饭吧，吃完了下午接着跑。” 紫美朝窗外打量了一下说：“估计这里距离销售部有20多公里，来来回回有40多公里，等吃完饭再回来接着找，菜都凉了。还是在路边找个小饭馆，随便对付一顿吧。” 宇恒说：“都腊月二十七了，小饭馆估计也就关门了吧。这样吧，待会儿你坐在车上等我，我看那里有个商店，我下去买几个面包凑合一下。” “好。” 恰好，宇恒发现路边有一个小小的空阔地，就降低车速调转方向，朝空阔地驶去。宇恒熄火，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对紫美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宇恒正要下车，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吴的电话：“老吴过年好啊，提前给你拜个早年。” “也给你拜个早年，天总。” “找我有啥事？ “你现在还在沈海市吗？我听人说你们打算今年不回老家过年，在沈海市过年，有这回事吗？” 宇恒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自然地笑着说：“谁透露的消息，这么快？是的，我们现在在白马路三号呢。” “那正好，中午到我家吃饭吧。白马路三号离我家不远，我家今天杀年猪呢，家里帮忙的人多，中午都在我家吃，你也来吧，猪肉炖粉条，杀猪菜，乱炖猪下货，高粱烧酒。” “杀年猪？你家怎么到腊月二十七才杀年猪？” “这不最近忙吗？都忙着送材料了，就没来得及杀年猪。我想，家里中午人多，兴许就有人知道马行长的下落呢。” “行，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待会儿我买点酒，你把详细地址告诉紫美就行了。” “不用买了，家里的酒有的是，你俩扛着嘴来就行了，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啰嗦了，你俩赶紧过来哈。” 宇恒放下电话，高兴地对紫美说：“你马上给老吴打电话，我去买酒，买完酒咱们就朝老吴家赶。” 东北平原的农村比较稀疏，隔着五六里，甚至十多里才能有个村子。每个村庄静静地卧在白白皑皑的原野上。路边的白桦林坚强地挺立着，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白色的冰晶，晶莹剔透的树枝在阳光的映照下，亮闪闪的，色彩斑斓。 老吴住在城东郊，离白马路三号大概有五六公里。路上车很少，宇恒开着车飞速地行驶。” 东北地区农村独门独户的多，每户村民之间有的挨的很近，有的相隔很远。在子美的指点下，宇恒径直把车开到村子东头。老吴的家在村子东头，远远望去，老吴家门口有人进进出出。 院子很大，中间摆放着一张杀猪床，旁边还有个木架子，上面沾满了血迹。东厢房里很忙碌，有人烧火，有人在秃噜猪下货，有人趴在祸沿上忙碌。门敞着，从里面冒出白腾腾的热气。 一会儿，从东厢房里走出一个人，见宇恒和紫美进了院，朝西厢房高喊：“老吴，来客人了。” 老吴打开西厢房的门，热情地迎上前，接过宇恒手里的酒：“天总玖总来了，屋里坐屋里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老吴边走边介绍说，“北屋里，一屋子老娘们，正在包饺子呢。就西厢房宽敞，稍等一会儿，猪下货就烀好了，杀猪菜也炖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宇恒一边寒暄，一边跟着老吴进了西厢房。西厢房很宽敞，炕上坐满了人。屋子里烟雾缭绕，紫美一进屋就被满屋子的烟气呛得咳嗽起来。宇恒说：“要不你到北屋，帮助包饺子吧。” 紫美连连点头。 老吴也说：“玖总，你到北屋去吧，这帮老爷们都抽烟，你肯定受不了。” 紫美走后，老吴对大伙说：“我介绍介绍，这是我的头儿，天总。” 炕上的人都欠欠身，示意宇恒往炕上坐。宇恒也受不了满屋子的烟气，强忍着没咳嗽，朝大家笑笑，脱鞋上炕。 “炕上暖和。”一位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对宇恒说，“来了就是一家人，别不好意思。” 宇恒脱了鞋，像一群大老爷们一样，豪爽地盘着腿坐着。 这时，老吴拿过一个茶杯，放在宇恒面前，给他倒茶，倒茶边对大伙说：“天总经理今年不回老家过年，在这忙活一件事，大伙儿帮着参谋一下意见。” 人群中有人说：“老吴别卖关子了，有啥事直说，三个东北人中有两个是关内来的，这真要查拉起来，往上数十辈儿，都是亲戚。” 大伙儿哈哈大笑。 老吴笑着说：“人家天总经理不回山东老家过年，是要寻找一个大学同学，叫马浩。就知道是咱沈海市一家国有银行的头头，但具体不知道是哪家银行？大伙儿有知道的就吱一声儿。” 宇恒接过话头：“无非就是几大国有银行，像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 话音刚落，面皮白净的中年人抬头问宇航：“马浩是不是中等个头，圆脸，胖乎乎的？” “对，就是这个模样。” “戴个眼镜，镜片挺厚的。” “对，高度近视，镜片有这么厚。”说着，宇恒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个人。几天前，有一次我到城西一家建设银行存钱，在大厅里听有人喊马行长马行长的，当时我看了他一眼。刚才听你这么说，就想起这个人来，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马行长。” 老吴说：“哎呀，城西离这里可是40多里地呢。” 宇恒问：“是建设银行还是建设银行的营业部？” “营业部吧。” “营业部的负责人都称呼主任，不是行长。”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他们腊月三十才放假，赶趟儿。” “行，吃完饭我就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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