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宇恒和紫美坐有轨电车到课农山庄。课农山庄是个道观,两进门,前后两排房。前边大殿前的广场很宽阔,足能容纳三四百人。大殿门前放着一个硕大的香炉,插满了高高的香火,烟雾缭绕地燃烧着。广场上人来人往,香火很盛。 紫美紧紧跟着宇恒,在大殿前慢慢走着,眼睛在人群里仔细搜索。转了两圈,没有发现老道。 宇恒向后走去,后面大殿前也有人走动。宇恒发现,有人从大殿东面的一个房间里进出。宇恒和紫美静静地朝那边走去,进了房间,还真看见个道士,穿道服,戴道帽,足登道靴。看样子40多岁,面皮白,面容清秀,不是看样子就像是个智者的老道。 宇恒小声说:“紫美,我是第一次算命,不知这个道士是真是假。” “我也是。以前看小说,小说里不是说,有道行的道士都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吗?眼前这个道士是个白面书生,能行吗?” “不知道,要不过去试试吧。” “好吧。” 刚好,坐在道士对面的老年妇女起身离开。宇恒上前,坐下,紫美站在一旁。 中年道士打拱手礼,微笑,点了一下头,没言语。过了会儿,中年道士说:“你俩是一对儿。” 中年道士看了一眼宇恒说:“你是头婚,前世是个猎人,今世荣华富贵,也会下监狱吃苦头。” 又转头对紫美说:“你我有缘,你前世是个道姑,今世大难不死,旺夫,二婚。” 说完,中年道士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他的几句话说得宇恒和紫美愣住了,惊愕地张着嘴,傻傻地不知说啥好。 许久,宇恒缓过神来说:“大师,我有事相求。” 道士拿出三个锃亮的铜钱:“摇卦吧,想着你要问的事,心无杂念,摇六次。” 宇恒双手捧着铜钱,轻轻地晃动。晃动数次,双手打开,把铜钱甩在案桌上。 六次之后,中年道士闭眼断卦。一会儿,微微睁开眼说:“你是为工作的事而来的。” 宇恒心里一惊,赶紧点头。 道士接着说:“目前你处在内外交困之中,面临绝境。不过不用过多担心,春节之后,事情有转机,帮你的是你同学。” “是我老家的同学,还是这边的同学?中学同学还是大学同学?” “沈海的。”说完,中年道士闭着眼,不说话。宇恒问了几句,见中年道士枯坐,睡着了一般。见比,宇恒就不再多问了。起身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转过身,只见中年道士依然坐在那里,睡着了一般。 “大师,多少香火钱?” “随缘。” 宇恒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案桌上,起身离开。紫美走在他身边,低声说:“不是老道,也没画图,就几句话,一百块钱,你真舍得……” 宇恒赶紧扯了她一把,紫美闭嘴,跟着宇恒离开课农山庄。 走进销售部,紫美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惋惜地说:“要不是兜里的钱少,我就能多买十支红参呢。真没想到,这里的红参价格这么便宜,十块钱就能买一只干参。在北海,不会低于五十块钱,好一点的要一百块钱呢。” “是呀,买一些回去给老人泡酒喝,去风寒强筋骨,对身体很有好处。你的爹妈,我的爹妈,都遭了一辈子罪,吃了一辈子苦,这腰啊腿啊,早就劳损严重,积劳成疾了,可得好好保护一下了。” “宇恒,我你说刚才那个道士,面容清秀,瘦瘦的,给人不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是他给下的段语,有的我相信,有的我不相信。就比如吧,他说我前世是,是什么道姑?谁跟谁呀,八辈子扯不上的事儿!我跟他还有缘分,这又是谁跟谁呀!说我是二婚,算他说对了。说我大难不死也对,出了一次车祸,车都快报废了,人没啥问题。跳了一次海,眼看就要去见上帝了,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我给救了。” “缘分哪,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是你要跳海,我怎么也要提前拦着你,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才把你救上来,让你喝了那么多海水。怎么样?现在知道海水是什么滋味了吧?” “去你的。”紫美锤了宇恒胸膛一下,宇恒趁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拉。紫美挣扎了几下,索性扑进宇恒怀里,两人紧紧得拥抱。 缠绵了好大一会,紫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那个道士说我们的事业年后就有转机,还是你同学帮的忙,我宁可信其有。宇恒,这个春节,我们就不回北海过年,看看在沈海市能不能找到能够帮助我们的人。 “能是谁呢?我的同学,而且还是在沈海市工作的,能是谁呢?”宇恒松开紫美,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突然,他一个高儿蹦起来,激动地对紫美说:“紫美,我想起来了,大约是前年,我还在广东工作的时候,和一位同学通话,她说我们隔壁班的,一位同学叫,叫马浩?对!就是马浩。马浩他老爹很厉害,是沈海市市政府的一位大干部。马浩一毕业就进入沈海市的一家国有银行工作。半年之后,升为一个部门的副主任。再往后,一步一个台阶,按照这个速度,今年应该能做到副行长了吧?最低也是个大部门的主任。” “马浩?我也有印象,想起来了,好像也见过几次面吧。记得我们两个班,有几次合在一起上课。哦,我想起来了,马浩中等个头,胖乎乎的。” “对对对,就是她。” “那他在哪家银行呢?只要找到他,兴许能帮上我们的忙。” “当时也没问,只是随便问了一嘴,一掠而过,也没当个事。” “你和谁打的电话,再联系一次,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马浩具体在哪一家银行?” “要说国有银行,不外乎中国银行,农业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 “咱总不能挨个儿银行跑吧?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吗?哎,你和哪个同学联系了?应该我也认识啊。” 宇恒不好意思,说着说着脸就红了,架不住紫美再三追问,只好坦白交代:“问那么详细干嘛?是是,女同学。” “哪个女同学?你这个家伙还有花花肠子。说,谁?” 说着,紫美上前拧宇恒的耳朵,宇恒呲牙咧嘴,赶紧护着耳朵求饶。 “快说,是哪个女同学?” “还能是谁?不就是仇雪嘛。我刚才想直接说是她,一想你和仇雪之间,还有那么些不愉快,就没说。” “是她呀,这个狐狸精!有丈夫了还勾引冷毅。算了,不说这些了。这就对了,仇雪以前在东北一个地级市的事业单位工作,她老公也是吃国家粮的,俩人都是铁饭碗。后来,他们通过关系,调到东海市工作。怪不得她和马浩有联系呢。” 宇恒说:“你看,这就印证了你的观点是正确的。以前是闯关东,现在是闯山东,像仇雪这样的,有点儿社会地位的,都想方设法的到山东去工作,去居住。紫美,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再怀疑了。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尽快找到马浩,看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帮我们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