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安婵娟是被欧阳石柱强迫的。 当石柱从她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窗外的雨沙沙地打在窗玻璃上,也打在安婵娟的心上。 她捂着脸嘤嘤地哭泣着,低声吼着:“欧阳石柱,你这个流氓,我要到派出所告你去!” 欧阳石柱嘿嘿地冷笑:“告吧,你去告吧,我才不怕呢!你不怕你儿子找不着媳妇儿,你就去告吧。人家女方一打听,她未来的婆婆是这么个人,你儿子不打光棍才怪呢。” “欧阳石柱,你无赖,你流氓!你不得好死!呜呜呜。” 安婵娟用毯子捂着脸,哭得很伤心。 那是个雨天。秋天的雨,从早晨就下了起来,缠缠绵绵,难分难解,一直到吃完中午饭,淅淅沥沥的秋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吃完中午饭,欧阳石柱的两个儿子吵吵着打扑克,冒着雨冲出了家门,不知到谁家撒野去了。 欧阳石柱一个人坐在炕上,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坐着坐着,他突然想起了安婵娟,淫心大发。心想,这个骚娘们,是不是浑身痒痒得难受?是不是在家里等我?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掠过一丝淫笑。然后,“嗖”得起身,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找了顶破草帽,戴在头上。出了门,弯着腰,一窜一窜地迅速向安婵娟家走去。 街上没人,石柱很快溜到安婵娟家门口。院门关着,他试着推了推,门竟然开了,可能是安婵娟回家匆忙,忘了插门。 他心里一阵狂喜,推门进来,转身就把门栓插死,一溜小跑进了屋子。 “谁?”谁屋里传出来女人的声音。 “老相好的,嘻嘻。” “欧阳石柱,你怎么进来了?快滚开!” 欧阳石柱皮笑肉不笑地说:“别人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又不缺你的钱。”说着,就要上前搂抱安婵娟。 安婵娟本能地往后躲,一边躲一边低声地喊:“你滚,你出去!” “呵呵,才几个月就变心了,你忘记了当初跟我在一起耍流氓的时候,说的什么吗?说什么爱我爱到地老天荒,还说什么天天想着我,过了几个月就变心了?是不是小白脸给了你一个大哥大,把你的心收买了?” “你胡说,你滚!” “我胡说?怎么会是胡说呢?是啊,我是没有钱,比不上姓冷的那小子,等我把窑场夺过来,手里有了钱,就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家,做夫妻。” “什么?你要夺谁的窑场?” “姓冷的。” “人家的窑场是签了合同的,有正规的手续,你说夺就能夺?”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当初对外承包,村里人都不敢签合同。人家冷毅承包下来了,哦,现在看人家挣钱了,你就眼红了?当初怎么就没有那个胆儿?”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是土生土长的柳家庄人,就是要抢他的窑场,怎么了?今天,老子就把你先给收拾了,三个多月了,碰都不让碰,可把我憋死了。” 说着,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把安婵娟逼到墙角。一贴身,欧阳石柱一下子就把安婵娟抱起来,扔在炕上。 当他要扑上去的时候,安婵娟的手朝他的脸上挥去,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脖子。 欧阳石柱不管不顾,俯下身,躲开安婵娟的双手,三下两下就把她脱光,任凭安婵娟怎样撕咬他,抓挠他,都不松手。 欧阳石柱起身时,脖子上、背上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渗着鲜血。胸前被安婵娟咬了好几口,皮肉发紫,深深的白亮亮的牙痕清晰可见。 他轻轻地摸着胸口被咬伤的部位,吸着凉气,淫笑着说:“呵,你这小娘们还挺凶的哈,咬起人来,还挺带劲儿的。” 安婵娟呜呜地哭。 “我知道姓冷的那小子给了你一个大哥大,还让你跑业务,听说四个多月挣了七八千块钱!行,你等着瞧吧,我早晚要把窑场夺过来。今天晚上,就给那小子演一场好戏。安妹妹,等我把窑场夺过来,你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混,怎么样?嘻嘻。” “呜呜,欧阳石柱,你不是人,当初……当初,你干活不好,冷老板要开除你,我寻思着你拉扯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好说歹说,他才没开除你。真没想到,你人面兽心,欺负我不说,还想抢人家的窑场!”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是没钱,才混这么个熊样!等我也开窑场,有钱了,也给你买大哥大,还买摩托车,怎么样?”说着,又要扑上去。 安婵娟手脚并用,才没让他靠身,接着喊叫起来。 石柱怕邻居们听见,赶紧穿好破衣破裤,边走边回头说:“等我有钱了,再回来收拾你,嘻嘻。”说完,他离开安婵娟的家,冲进了雨幕中。 今天,窑上烧的是水杯,那种上了白釉的高档水杯,市场上挺抢手,价格也高。 下午下班后,振文他们把凉透了的成品摆放在库房里,准备第二天拉出去出售。这个库房,是在办公室后面那四间房子的基础上,又往东接着盖了四间,主要是用来盛放成品。 欧阳石柱最后一个离开库房。他锁好门,推出自行车往外走,柳振文和司马青山在不远处等他。 振文大声说:“石柱,一起走吧!” 欧阳石柱笑笑说:“再和巴赤眼爷下几盘吧,老是输,我心里不服气啊。” 司马青山说:“就你那臭手,下一百盘也是个输,我可没闲工夫,吃完晚饭还要剥掰玉米呢,先走啦。” 振文也说:“说我家里也有一堆活要干,你自己下吧!我也走了。” 欧阳石柱看了看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自行车停在门卫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巴赤眼爷靠在炕被上抽烟,屋子里弥漫着烟气,香香的。 “巴赤眼爷的烟就是香,光闻味儿就把人闻醉了。”一进门,欧阳石柱就说起了好话。 “又想下棋了吧,你说好听的也没用,下一盘让你输一盘,下两盘让你输一双,下十牌让你输十盘。”巴赤眼爷笑着说。 “哼,你就吹吧!我早晚要赢了你这个老东西。”石柱笑着说。 欧阳石柱摸准了八尺眼爷的脾气,知道这么说粗话,巴赤眼爷不但不生气,反而会高兴。巴赤眼爷知道,这是不把他当外人,才这么说话的。 巴赤眼爷欠了欠身,打开窗,把烟袋锅在窗台上磕了几下,把里面的烟灰磕掉。 这时,欧阳石柱把棋盘和棋子都拿过来,又拿来饭桌,把棋盘摆上。棋盘是用一块方大的木板制成的,欧阳石柱脱鞋上炕,摆棋子。 欧阳石柱哼着小曲儿,心里盘算着:哼,今晚老子可是要下一盘好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