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赌的不是钱

紫美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快要生的样子。然而，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 晚上下班后，冷毅做好饭。侍候紫美吃完饭，洗完脚，洗漱完毕，紫美上床看书，冷毅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漫漫长夜，冷毅不是陪紫美说会儿话，就是看电视，再不就是到传达室找人聊天。 结婚以后，公司分给他们两间集体宿舍当婚房。 在河南举行完婚礼，冷爸爸就提出来，让他俩回山东后，买一栋合适的商品楼。 回来后，紫美就留意这件事了，下班后没事就到公司后面的工地上溜达。那片商品楼已经打好地基，开始盖楼了。紫美有时同看场子的老大爷说说话，或者和工地上的人闲聊。有一次，她在闲聊时得知，这片商品楼再有三个月就竣工了，竣工后再有两三个月，内部装修就能结束。剩下的工作就是把周边的绿化搞一搞，道路铺一铺，收拾利索了就能对外出售了！ 紫美心里有数了，这片商品楼真正要对外出售，还得等到转过年的春天。到那时候，孩子出生了，先买一栋尽可能让自己满意的楼房，装修好，等孩子长到两三岁，就搬新家！ 紫美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夜里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紫美是个知识女性，晚饭后愿意看会儿书，她说看书将来对孩子有好处。冷毅在身边看电视，她就烦。干脆，每天吃完饭后，冷毅麻溜走人，不是到传达室找人侃大山，就是上窑场溜达一圈。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收拾利索后，紫美躺在床上看书。冷毅说：“我到窑场去看看，回来可能晚点，你困了就睡吧，不用等我。” 其实，冷毅到窑场是去找山子、柱子赌博去了。冷爷爷离开窑场回老家后，冷毅的胆子就慢慢大了起来。 承包窑场刚开始的时候，冷毅让振文跟着爷爷学习烧窑的技术。振文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细致人，经过半年的学习，烧窑的技术基本掌握了，不但能烧普通的花盆，就连烧碟子、碗、杯子之类的细活儿。记得冷爷爷回河南老家的前一天，撒手让振文烧了一次窑。这一窑烧的是白瓷水杯，从开始点火到中途加柴，一直到最后开窑，冷爷爷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振文手里的活计，一句话也没说，一点忙也不帮。最后烧出来的杯子，比自己烧的还要精美、结实！捏着杯子把儿，用手指弹一下，能听到清脆的回音，好长时间才消失。 冷爷爷由衷地笑了，拍了拍振文的肩膀说：“好小子，学成啦！烧的家什儿比爷爷的都好。行！窑交给你，爷爷放心，能安心地回老家享清福喽。” 振文不爱打扑克、打麻将，晚上没事儿，一般都是回家。 三个人躲在窑场后面的那栋新盖的，用来放煤炭的小房子里玩牌。这六间房子是冷毅新盖的，专门用来放焦炭这一类优质的燃料。盖房子的时候，冷毅留了一手儿，专门拿出一间来，安上门，里面放上桌子，凳子，沙发之类的家具，为的就是方便在里面打扑克、打麻将。 这天晚上，冷毅找到山子和柱子说：“咱们支锅吧。” 山子说：“就我们三个？三个人我不干。” 这时，柱子说：“问问巴赤眼爷干不干？” 三个人来到门卫找巴赤眼爷。所谓的门卫，就是冷毅在大瓦房东面盖的三间房子。原来是给冷爷爷住的，冷爷爷回河南后，改成门卫了，主要是巴赤眼爷住，冷毅有时候也在这里过夜。 “爷，支锅干不干？”一进门，山子问。 “不就是棋子摞吗？”巴赤眼爷慢悠悠地说。 山子说：“对，也叫棋子摞。” “年轻的时候玩过，行是行，就是我老头子没钱哪。” “冷老板没给你发工资？一个月300。” “发是发了，都在家里，没带。” 柱子也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也没带钱。” 冷毅想了想说：“这样吧，每人100，从下个月的工资里扣，我再每人给你们300块钱，你们赢了，还给我一半，输光了就算了。” 巴赤眼爷说：“孩子，不用玩，你差不多就输了。” “没事，图个乐呵，全当我发奖金了。” 山子柱子巴赤眼爷都点头，表示同意。 山子说：“就在这里吧，还用上后面去吗？” 冷毅说：“爷干的话，就在这里吧，不挪地方。” 柱子对冷毅说：“开始吧冷老板，赌场无老板哈，我不客气。” “开始就开始，用不着你客气。” 大家开始玩，快夜里11点了，冷毅的三百块钱输光了。看来，今天晚上运气不佳，他有点恼怒，从另一个兜里一下子掏出500块钱，往桌子上一拍，说：“最后一把，我当庄！谁压？” 三个人都愣了，锅里已经有500块钱了，这种情况，一般压得少，或者不压，三家吃庄的500块钱足够了。可是，冷毅输光了300块钱，大家不好意思不压。 巴赤眼爷说：“我压50吧。” 山子说：“我压100！” 柱子说：“我也压100！” 冷毅说：“司马青山，你分牌吧。” 山子说：“我不分，都自己掏吧。” 冷毅说：“欧阳石柱，要不你分吧。” 柱子笑笑说：“我手臭，就不怕分给你的牌不好？” 巴赤眼爷说：“我倚老卖老吧，香臭就这一把，分到好牌的别高兴，分到不好的也别恼。” 冷毅说：“就爷分吧，凭命摊。” 巴赤眼爷每人分了两颗扑克牌。 冷毅心里扑腾扑腾的，手压在扑克牌上，拇指一点一点地往上板着扑克牌，头一点一点地往下低，斜着眼看牌，表情严肃。 最后，当他拿起扑克牌一看，兴奋得把两颗扑克牌往桌子上用力一摔：“18翻！兜里有多少往外掏多少！快快快！” 大伙儿一看，大王小王都在冷毅手里！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都愣住了。 冷毅笑着说：“算了吧，借你们的钱都给我，那100块钱也不从工资里扣了。” 巴赤眼爷乐呵呵地说：“敲半天锣，出来个白胡子老头，白玩了。” 山子柱子都说：“图乐了，图乐了。” 山子和柱子结伴回柳家庄。冷毅和八赤眼爷爷聊了一会，也告辞回公司去。 走到大瓦房最西侧的那间房子外面，冷毅停下了脚步，侧目向里张望。 这才是他今晚玩牌的真正目的！ 透过窗帘，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这一看不要紧，新来做饭的安大姐正好脱衣服睡觉。灯没关，只见安大姐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脱下来，一片美丽的景象。 冷毅的两只眼睛顿时就直了。 安大姐躺下去，顺手关了灯。就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冷毅看见了两座雪白的山峰。 屋里的灯熄灭了，冷毅带着深深的惋惜，蹑手蹑脚地离开。 这么美艳的寡妇。 冷毅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