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鱼挑好棍子,不紧不慢走过来,蹲下身开始敲,将外层泥巴敲开,露出里面包裹的荷叶,一点点扒拉开,鸡肉香飘了出来。 上官浩见状,眼睛就是一亮:“诶,原来是这么吃的,我还在想这泥巴,到底要怎么吃哈哈,笑死我了。” 众人拿着自己分到的荷叶鸡,利索开始敲敲敲,坐在石块上大口吃着,不住点头:“好香,有荷叶的清香,中和鸡的油腻,真是绝了。” 木头将鸡腿扯下来,放在一旁荷叶上,送上马车给妹妹吃,自己吃剩下来得。 使臣队伍看着,他们吃的美滋滋也有些馋,看向一旁冷着脸的人,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大人最不喜,那些口腹之欲之人…… 上官浩拎着荷叶鸡,喜滋滋回去,喊着:“兄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可是我做的,为了做这个,我脸都烧黑了。” “……!!” 坐到他身旁,自顾自敲开,烫的龇牙咧嘴,着急道:“兄长你快接着,很烫得,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样?” 上官浩扯下鸡腿,大口吃着,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唔,论吃喝这一块,还是大乾人讲究,随便做出来的,味道都这么好。” “这吃法简直绝了,又省事又简单,挖坑埋一下,然后烧好就能吃,都不用带锅。” 上官辰吃了一口,鸡肉外皮咸香,肉汁鲜嫩非常好吃,兄弟俩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嗯,味道确实不错,难怪他能活那么久,一个只知道吃喝,对皇位不争的人,对其他皇子自然没威胁。” “唔,兄长这不是挺好,那个皇位可不好争,与其被人天天算计死,还不如当个纨绔皇子,每天吃喝玩乐多好。” 上官浩说得理直气壮,看自家兄长摇头。 疑惑道:“兄长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 上官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那要看最终上位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陛下那种,自然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就算做纨绔,也是躲不了一死的。” “……也是,我咋忘了陛下。” 三日后,队伍来到皇城脚下,看着不远处明黄色轿撵,不是陛下还能是谁,众人心里一紧,急忙加快脚步上前。 上官辰面色冷凝,心想那位在陛下心里,果然地位不一般,还没进城,陛下就亲自来接。 云鱼掀开帘子,伸着脖子观察着。 等马车停下来,整理好衣服,跟着跳下马车,朝着那辆明黄色马车走去,心里有些忐忑起来,正准备跪下行礼,手腕上多了一只手。 嗯?跪不下去了。 封夙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温声道:“来了,还没见到人呢,怎么就行礼,不必如此客气,走,跟朕回宫。” 云鱼看了眼手腕上,那只根骨分明,修长如玉的手,忍住想扒拉开的冲动,低着头卑微道:“陛下,我为质子,这行礼是应当的。” “嗯?谁说你是质子了,只是想请你来东临玩玩,看看山河景色,报答下当初你的救命之恩。” “……什么,只是这样嘛,可我父皇说,东临要我来就是当质子的,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意出宫玩,就跟在大乾一样。” 封夙颔首,眼神带着纵容:“当然,当这里是家就好,你以前在大乾什么样,在这里就什么样,不用觉得拘束不安。” “朕本意是请你来玩,可能臣子想歪了,觉得是要你来当质子,没事,你多玩玩,要是想家了,以后可以回大乾。” 云鱼咧开嘴一笑,乐呵呵道:“那感情好,不急着回去,在哪里都一样,那我们回宫吧。” 下一瞬,手被人牵住,云鱼心里咯噔一下,还不等回过神来,就被放开了,看着站在马车上,朝她伸出手的人。 心里给自己甩两个巴掌,龌龊,思想果然太龌龊了,人家是帝王,要什么男人女人没有,要他一个别国皇子干啥。 想到这里,云鱼神色坦然多了。 伸出手,借助对方力道上去,坐在轿辇里,东看看西看看。 封夙见她在找人,笑着问:“怎么了,是在找他们嘛,朕已经安排人,会将他们带去皇宫,不用担心。” 云鱼闻言松了一口气,坐在对面看着他:“封兄,你回到东临后,过得可还好,你父皇兄长们对你可好。” “……哎,他们命不太好,都没了。” “啊,都没了,你父皇也没了嘛。” “嗯” 云鱼心里划过一抹异样,很快消失不见,闻言心疼看着他:“封兄历经苦难,现在是皇帝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以后想要的东西,一定都能得到,后半生顺风顺遂。” 封夙对上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子,嘴角笑意加深,带着几分深意道:“嗯,朕知道,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小六会陪着我嘛。” “如今朕孤家寡人一个,高处不胜寒啊。” “当然,我们可是好兄弟,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别杀我,虐我就成,我这人最受不得苦了,要是哪里不对,你直接说,我保证改。” 云鱼咧开嘴笑,一脸真诚:“我这人就是识时务,弄不来那些虚假的,主打一个真诚。” 封夙被她逗笑,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果然,让她来东临没错,心底的阴霾,看到她都驱散了不少,只要他隐藏好,就不会被发现那一面。 “小六,一路上可顺利?” 说起这个,云鱼可来精神了,坐直身体开始叭叭个不停:“封兄我跟你说,这一路可精彩了,我差点被人做成一盘菜……” 封夙温和强调:“叫我封夙就好,我们不是好兄弟嘛,不必那么见外。” “那成,我以后就叫你封夙,你叫我小鱼儿吧,更亲切,他们都叫我小六,没小鱼儿好听。” “嗯,小鱼儿是很好听。” “封夙。” “小鱼儿!” 两人跟小孩子一样,你叫一句我叫一句,轿辇里传来阵阵笑声,其他人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