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不是只有顾南不知道,准确来说是除了顾昭,没人知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吧,顾昭往嘴里塞了一颗丸子,满不在乎地想道。不过就是因为学生时代发生的事而导致的些些精神上的小问题,俗称“恐惧症”。 恐惧症原称恐怖性神经症,是指患者对外界某些处境、物体、或与人交往时,产生异乎寻常的恐惧与紧张不安,可致脸红、气促、出汗、心悸、血压变化、恶心、无力甚至昏厥等症状,因而出现回避反应。患者明知这种恐惧反应是过分的或不合理的,但仍反复出现,难以控制,于是极力避免导致恐惧的客观事物或情境,或是带着畏惧去忍受,因而影响其正常活动。 顾昭管这个叫做间歇性发癫的神经病。 对,她骂她自己。 这个毛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好像是在生活中给顾昭设下了一些个触发“隐藏技能”的机关,关键还是顾昭不想要的“隐藏技能”,本来平时精神状态就不怎么滴,再加个“隐藏技能”就真的成了百分百保真的疯子了。 顾昭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是个神经病,常年采用的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治疗手法———药物控制。像帕罗西汀、舍曲林这类抑制性药物,她简直是“爱死”,那是她赖以生存以维持正常的好手段。 “我也真是有病”在自己的大脑里过了一遍这些东西,顾昭自己都想吐槽自己不过她确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她只会担心自己神经病的内在会被人发现,仅此而已。 其实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是顾昭所奢求的了,精神病很久没有发作过了,自己的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每天唱唱戏,说说相声,学校里的专业也是自己爱干的而且不用跟人打交道的,能就这样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过一辈子,对于自己这种小小npc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半年来,将这些事情想通之后,顾昭的整个状态也越来越放松,很多东西不会再去多想,哪怕是想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一遍。 她坚信一个道理,想得多的东西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想不通的东西更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实在要想,那就留着明天想,因为明天可能就想不起来了。 顾昭的cpu乱七八糟的高速运转着,老天爷好像是想给她的大脑降降温,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顾昭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进去点了一块小蛋糕便在窗边的卡座上坐下,想着等雪停了再回去。 看着窗外落雪的街道,顾昭一只手撑着头发呆,这时余光里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顾昭下意识地反头。 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俊美男人,五官立体而精致,一双丹凤眼极其漂亮,面色如雪,嫣红带笑的嘴唇。一眼看去,男人就像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会吃人的妖精。 “可以坐这吗?”男人指了指顾昭对面的座位,开口问道。 男人声音清冷,还带着些许的沙哑,语调缓慢,认认真真地询问着顾昭的意见。 顾昭却愣住了。 这个声音虽说不是那么富有特点,但她却记得很清楚。 这是她被林天宇绑架那一回,中间清醒时听到的那个男声。 一模一样,或者说,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站在自己眼前的,刚刚还被她形容成了刚吃过人的妖精的男人。 “小妹妹,发什么呆呢?”见顾昭呆住了,凌川将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放到了顾昭眼前挥了挥。 顾昭回过神来,看向凌川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警惕和戒备,虽说他上回好像确实是救过自己,但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与自己搭话,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顾昭是因为听过他的声音所以认出他,可他绝对是认识顾昭的,这就显得他突然的出现非常的具有目的性。 “你是谁?”顾昭本想起身就走,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凌川看着一脸戒备的顾昭,低头笑了笑,“小妹妹,我俩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问我,让我感觉不太好啊~”他故意尾音拉长,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顾昭皱着眉看着凌川。 “难道不是吗?”凌川理了理衣服,在顾昭的对面坐下。 见他不承认,顾昭也不打算再开口了。本想起身就走,可看了看外面下的雪,又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在等人?”凌川又开口问道。 顾昭没理他。 凌川笑了,这小丫头戒备心还真强。 “理理我呗,昭昭,怎么说上回也是我救了你呀。”看着倔强的顾昭,如果不是外面下着雪,凌川都怀疑顾昭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顾昭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凌川,“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认识我?上回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见凌川承认了,顾昭脑海里的问题就跟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哎呦,你问慢点,”凌川哭笑不得,“一个个问,你这么问是跟顾南学的吗?跟审犯人似的。” “你认识我哥?”又一个问题。 “慢慢来,不着急,你一个一个问成不成?哥哥保证知无不言。”凌川的笑容淡淡的,可在顾昭眼里却总觉得这个笑容带着不可琢磨的危险性。 “你到底是谁?”顾昭耐住性子,打算一个个问。 “这个问题不重要,下一个。”凌川存了心的想逗顾昭玩,上一秒还“知无不言”,下一秒就“不重要,下一个”了。 顾昭也不跟他废话,拿上手机就准备起身离开。 “诶诶诶,怎么这才半年不见,昭昭现在脾气这么大,都不经逗。”凌川连忙拉住要走的顾昭,看着才两句话就逗炸毛的顾昭只觉得好笑。 “我哥跟我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顾昭面无表情,虽然知道面前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之前救过自己一回,但顾昭也没有多想跟一个身份成迷的人有过多交谈的欲望。 “你哥管的真多呢~”凌川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瓷质的桌面,“我叫凌川。”男人的语气有些迟疑,就好像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