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不就是开天眼吗?整完就能见到鬼啥的,我看电影里都挺容易的,就比如英叔,拿点东西在眼睛上一抹就行了。”</p>
于是我开始接受杨文华的文化洗礼。传说上古之时,人一共有三只眼睛,这第三只眼在上丹田的位置,也就是眉心处,可以洞悉阴阳流转,从而看到很多肉眼看不见的事物,更可内视、透视。</p>
道教的开天眼,是指通过锻炼和培养恢复第三只眼的部分功能。当然开了天眼绝对不能一直使用,因为天眼于现代人来说已经不是身体的一部分,使用时会消耗人自身的精气神。</p>
部分天生灵感很强的人,总会觉得眉心不舒服,就好像有东西指着一样,这类人开天眼会相对容易一些。</p>
再说开眼,是道家使用通灵之物或者法咒,让人短暂拥有看见肉眼所不能见的能力的一种手段。</p>
“我打小爷爷就开始就培养我的天眼,直到十二岁才成功。而且开眼这种事,需要施术者的道行到达一定的水平,我现在还做不到。”</p>
我失望的往床上一躺,“唉!白折腾了,还以为能让杨叔如愿以偿和李汉见上一面呢。”</p>
杨文华一板正经:“按照道家的思想,人鬼殊途,硬要活人与死人相见有违天和。不过谁让他是老子我是小子呢?等我回去问问我爷,或者翻翻他那些书,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p>
看的出来,杨文华真的挺在意杨叔的感受的。“只能这样了,赶紧睡吧。我明天还得上班呢。”</p>
我俩关了灯却迟迟不能入睡,怪只怪这宾馆的隔音太次了!杨文华后半夜还跑厕所待了很久,到底是年轻啊……</p>
早上我先起的床,买完早餐回来他还没醒。我留下一份早餐就走了,到单位的时候杨叔正在洗漱。</p>
“你这么早就来了啊?”</p>
我把打包好的包子啥的放在桌子上:“你还好意思问,你找的啥破宾馆啊?这要是文华自己住,明年你就等着抱孙子吧!”</p>
“呦呵?这宾馆可以啊!改天我去住几宿。”杨叔擦擦手,也不跟我客气拿起包子就开楦。</p>
我没好气的怼他:“咋?打算给杨文华整个弟弟啊!”</p>
“滚犊子!跟你开玩笑听不出来?”</p>
七点半多,吴哥和张哥下班走人,比平时稍晚一点,路过值班室的时候连声招呼也没打。</p>
“杨叔,昨晚你咋和他俩说的啊?”</p>
“啥也没说,他俩爱咋寻思咋寻思呗,事都出了还怕想啊?”</p>
叮铃铃,班室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刘主任办公室的电话。</p>
“喂,主任,有啥事吗?”</p>
“小王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p>
“好,我现在过去。”</p>
杨叔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问:“谁啊?”</p>
“刘主任,他让我去办公室一趟,我先过去了。”</p>
我向着三楼走去,一个多月的时间,早已习惯楼里阴凉的气息。但是今天刚走到二楼,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看向走廊的尽头,因为只有那里有我迄今为止从没了解过的地方。隐约好像看到一团黑影,等我再看的时候啥都没有了。</p>
“刘主任,您找我。”</p>
他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来了啊,找地方坐。”我挑了张离他有些距离的沙发坐下。</p>
“小王,你在这上班得有一个多月了吧?”</p>
“是,已经一个半月了。”</p>
刘主任搭着办公桌的边,“工作还适应吗?同事之间相处的怎么样?”</p>
我都上班一个月了,你说我适应不适应?在电厂的工作经验告诉我,一旦领导开始找你谈这些的时候,那就是有事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不会是要开除我吧?</p>
“都挺好的,杨叔对我很照顾,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开始客套上。</p>
“嗯。”刘主任微微点头,“老杨工作老练,人也好,他让我很放心。但是你啊,还太年轻。”</p>
我看着他说:“是,您说的没错。”任你咋说,我就是不搭茬,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年轻人嘛!思维比我们这些老东西活跃,遇到事情难免多想,会作出一些不踏实的举动。这都可以理解,但是注意不要影响到别人。你是老杨带出来的,他可能会包容你一点,但是其他人也是同事,你得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p>
我隐约猜出来刘主任说的啥了,“刘主任,我跟其他同事处的也挺好的,这点您放心。”</p>
刘主任笑了,就是典型的领导微笑。“你聪明,知道我说的是啥。确实有人跟我反应,说你在场里宣传封建迷信,但你是大学生,要相信科学。今天找你谈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好好干,别出什么错。杨叔算是你师傅,你万一出点啥差错,他面上也过不去。”</p>
“是领导,我知道了。”</p>
“行了,去忙吧。”</p>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值班室,看来以后得少管这类的事。杨叔看我耷拉个脸,就问我咋回事。</p>
“吴哥呗,跟刘主任打小报告,说我在场里宣传封建迷信。”</p>
“他也是,有事私下说不行?还跑领导那去了,以前咋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p>
“算了,以后我注意就是了。”</p>
杨叔也没说什么,恰好有家属送了逝者遗体过来。九点来钟,陆陆续续有人来认领火灾遇难的遗体。这一天忙忙活活的就过去了。</p>
下班到家晚饭都没吃,就回到屋里关上了房门。倒不是因为吴哥打小报告的事,白天看到逝者家属挨个辨别尸体,找到了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我心里难受。</p>
“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叔高祖问我。</p>
“没啥,就是被逝者家属哭的心里难受。”说着,我打开了纸壳箱,里面是一堆灰烬。白天在场里的时候,我偷摸把皮卡丘烧了,全部的灰都倒进纸壳箱里带了回来。</p>
叔高祖异常兴奋,从纸壳箱里掏出来一个皮神的玩偶。“你还真给我整了一个啊!算你有心,谢谢啊!”</p>
“您跟我客气啥?对了叔高祖,你帮我看看这是啥玩意?”我从兜里掏出那枚从李汉脸上掉下来的圆珠,放在掌心拿给他看。</p>
叔高祖抱着皮神玩偶,凑过来仔细端详,用手指轻轻触摸之后大声慨叹:“我去,你小子捡到宝了!这是鬼眼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