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接过面饼。</p>
力气大的多得了些，力气小的则只分到少量，但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他们用手抚摸着自己得到的食物，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洋溢着幸福的光芒。</p>
他们因长期饥饿而面色蜡黄，身体瘦弱，小小的身躯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p>
衣裳破烂不堪，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和灰尘，有些甚至已经破损到无法完全遮盖身体。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饥饿，但眼神却充满了渴望和期待。这些孩子得到面饼后，并没有立即狼吞虎咽，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面饼，眼眸闪亮，悄悄抬起头，看向那个给予他们食物的人，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p>
他们依然不敢直视许牧，只是匆匆一瞥，便低下头，纷纷跪倒在地，向着许牧磕头致谢。</p>
那磕头声沉闷而真诚，重重地敲打在地面上。</p>
做完这些，他们就把那面饼紧贴胸口，一溜烟朝南边跑去。许牧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慢慢直起腰来。</p>
“少爷，要不我让仙味楼送点吃的来？”见许牧对街边小吃提不起兴趣，王昭轻声提议道。</p>
许牧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白马寺的南方，挥手说：“走，我们悄悄跟上去瞧瞧。”</p>
哪怕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干粮，许牧心里还是好奇，想知道他们究竟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不满十岁的孩子在白马寺前乞讨度日。更让人不解的是，得到了食物，他们竟舍不得吃，反而像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带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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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真正踏入白马寺南侧时，眼前的景象让许牧怔在原地——一片破败不堪的棚户区，一时间，他无言以对。特别是随着那些乞儿的归来，孩子们欢呼着“大人”奔向各自的“家”，这让他更加震撼。</p>
说那是家，倒不如说是用最简陋的木料搭成的，既漏风又透雨的临时栖身之所，连像样的茅草顶都称不上。然而，从这些“家”中传出的，竟是阵阵欢笑。原来，这些外出乞讨的孩子们，家里多半有病重不起的父母，年幼的肩膀早早扛起了养家的重担。外出乞讨，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儿。这些难民见到衣着整洁的许牧走进来，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p>
眼神复杂，有惊恐，有畏惧，有自惭，也有期盼……</p>
许牧绕着棚户区走了一圈，估算这里大约聚居了一千多人，全是因为天灾人祸自发聚在一起。洛阳的官府对此也是半睁半闭，没有强行驱逐。灾难之后，往往伴随着疫病肆虐，尤其是在冬春交替之时，这里的难民大都疾病缠身。</p>
在这样的地方，一旦生病，结果往往是唯一的。</p>
这是一个连穷苦百姓和流浪者都不敢轻易生病的时代。</p>
“老杨啊，这样的世道，可真是你所期望的吗？”</p>
许牧心中长叹，不禁想起了远在万民城的杨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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