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阵吞咽与窃窃私语中，两个时辰悄然而逝。老人们虽消化不佳，但展现出的食量令人惊讶。乱世之中，能多存活一日便是胜利。面对许牧的慷慨馈赠，他们放开了肚皮，希望能在体内多储存些能量。不少人家里粮食早已耗尽，仅以野草为生。</p>
餐毕，许牧示意铁浮屠收拾火灶，清理现场，却不料听见那些手捧空碗的老人抽泣声。</p>
在这乱世中得此一顿饱暖，竟让老泪纵横。</p>
“这是为何？”许牧拉过崔平，眉头紧锁。</p>
“主公不知，我等皆以为命不久矣，岂料今日竟能饱餐一顿，他们这是在感念主公的仁德啊……”崔平拭去眼角泪痕，感慨万千。</p>
“况且，城中骁果军早无粮可食，裴虔通携粮而去，独孤盛守城时，更是搜刮尽了每家每户的余粮，所以他们……”崔平语音颤抖：“他们在为即将来临的死亡哭泣……”</p>
“不过，无论怎样，主公仁义双全，心系苍生，我等虽年迈体衰，亦甘愿为主公鞠躬尽瘁，但凭主公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p>
言毕，崔平匍匐在地，深情叩拜，泪如泉涌，难以自抑。其余老人亦随之跪倒，齐声道：“愿为主公肝脑涂地，但凭差遣，无所不从。”</p>
黑压压的一片，尽皆伏拜。</p>
许牧的心弦再次被深深触动。只是一顿数百人的粥饭，对他们来说，却是生死之恩。</p>
“放心，我会尽早终结这残酷的乱世。”</p>
许牧上前扶起崔平，轻轻叹息，让所有百姓起身。</p>
“我正欲招募些老人做工，就在不远处，诸位可愿意前往？”</p>
崔平闻此，毫不犹豫，连连点头：“愿意，愿意。”</p>
许牧脸上渐渐绽放笑容，望着那些还来不及擦去泪水的老人，又补上一句：“是有酬劳的。”</p>
而崔平与众老人，初闻此言，皆是一愣，随后泪水又一次滑落。在崔平看来，许牧让老人们做工，恐怕不过是如独孤盛一般，让他们为守城的黑甲军洗涮做饭，而且是无偿的那种。至于工钱，他们从未敢想。</p>
“主公仁心广被，理应世代尊崇，福泽深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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