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害人的黑气，是我带来的，对吧？”</p>
易年在听见七夏那小小的声音之后，没有说话。</p>
盯着那双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的眼睛，亦是良久。</p>
火堆依旧燃着，七夏依旧等着，易年依旧看着。</p>
光亮照着两人，影子消失在黑暗中。</p>
在这没有打更人铜锣的夜晚，时辰，不知几长。</p>
终于，在这仿佛静止的时空中，有了动作。</p>
少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p>
往七夏的位置动了动，伸手抓住那雪白柔夷。</p>
很紧。</p>
声音，却很松。</p>
“这不怪你，就算是你带来的也没关系，你又没想害人，你也是受害者，而且我能治，多少人被黑气缠身，那我便救多少人，现在上京已经没了黑气，以后也不会有了，有我在，你不会害人。当初你与我说过，就算黑气因我而起，天下容不下我，你也能容得下我，现在，我也把这话说与你听，就算天下容不下这黑气，但我，容得下你。”</p>
易年的声音，开始有些小，后面有些大。</p>
七夏看着易年眼里的真，自己的眼里，有些湿。</p>
没有挣脱易年的手，喃喃道：</p>
“可如果我是异人呢？驱散之法，不属天元，黑气也是如此。”</p>
易年听着七夏的轻语，这次，手没有抖。</p>
因为这个问题，以前想过。</p>
身子再次往前探了些。</p>
想看清七夏的眼睛，也想让七夏看清自己的眼睛。</p>
“如果一个异人在一个雨夜的小巷中路见不平出手救人，而又会劝行凶之人弃恶从善，那这样的异人，好过世间多数人。龙桃你也认识，虽是妖族，可能说她恶吗？她救的人，比许多人都要多，心有善念，不分种族。再说，不属天元的功法便是异人一族？你想的太多了，至于你究竟来自哪里，记忆恢复就会知道。”</p>
易年说着，停顿了下，轻轻吸了口气，再次开口：</p>
“就算你真的是异人也没什么，当初我决定瞒你黑气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分开，人族容不下你，我便带你去南屿，去阴山，妖族若是也容不下，那就去落北原，去东海，去西荒，天下很大，咱们两个需要的地方很小，总会有落脚的地方。你很厉害，我也不差，想逃命，总能活着，我想与你一起，但不是这个地方，也不是比三年多的几年。”</p>
破庙的流失很慢，但还有。</p>
不知多长，可终有走完的那天。</p>
而少年要的，不是这些。</p>
七夏听着，泪，流了下来。</p>
滴在了少年握着少女的手上。</p>
慢慢散开。</p>
少年的话，没有喜欢，没有爱。</p>
但听在少女耳中，却比什么都甜。</p>
泪有些止不住的意思，带着少女这一年中的煎熬与自责，成了河。</p>
当猜到了易年一直瞒着自己的事情之后，七夏的身上，多了层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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