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阳大照。 微风吹拂过村旁树叶,外面叽叽喳喳鸟叫声音让齐风醒来。 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发现已是正午。 村民们围在一起,里面站着两个衙役,正在说些什么。 见着齐风出来,围着的村民立马起身让开,两个衙役中有人似乎认出了齐风。 连忙上前躬身抱拳:“见过大人。” 齐风也认出来了对方。 笑着道:“我记得您叫罗晋。” 罗晋拱了拱手,“大人还记得小民,小民非常荣幸。” “应该的。”齐风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悲寂,“不知罗相娘亲现过得如何?” “姨娘……” 罗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憋出一句话,“挺好的。” 齐风拍了拍对方肩膀 ,罗晋又开口道:“大人,咱们还是说说贼匪的事吧。” 说完,他便让另一名刀笔吏记录。 齐风将事情一五一十全数说清楚,然后按上手印。 罗晋抱拳道:“大人,那小民带人处理那几具尸体 ,告辞。” 齐风抱拳,“告辞。” 罗晋带着人走了,村民也散了。 老汉儿走到齐风面前道:“大人,现正午,不如吃了午食再走。” “不必了。今日就得赶到羊房堡,就不吃午食了。” 齐风拱拱手,然后进入屋子喊醒苏木,苏木赶忙起身收拾衣物。 苏木把之前贼匪的钱袋子放在了小桌上,里面还有八九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让这个家改善许多。 “告辞。” 二人拱手告别。 走了老远 ,妇人娟儿这才进屋整理物品。 然后便看见了小桌上放着的钱袋子,拿着钱袋子便急匆匆出门。 老汉儿见其样子,忙问道:“娟儿,怎么了呀?这么急急慌慌的?” 娟儿急道,“爹,他们二人的钱袋子掉了,咱得追上去还给他们。” 老汉儿询问,“先前钱袋子放在何处?” 娟儿回答,“小桌上。” 老汉儿一听便明白了,呼了一口气,“娟儿……收着吧。这是二位大人留给咱们的……” …… …… 齐风和苏木二人又走了几个时辰。 苏木兴高采烈道:“百总,穿过那前面的河流,就是羊房堡地界了。” 话罢,这小子就急匆匆的往前跑去。 齐风跟在后面,无可奈何,加急了脚步。 走了会儿,前面果真出现一条溪流,苏木这小子正在前面跟一个取水的墩兵聊天。 齐风不急不慢走了过去,边走边喊说“苏木,你走得可真快。” 苏木转身一脸歉意道:“百总,真不好意思,属下激动过头了……” “没事,正常之举。” 齐风摆摆手不计较,那一名墩兵见苏木叫眼前人儿百总,立马也抱拳躬身道:“见过大人。” 苏木介绍起来,“百总,他叫刘汉,是属下在羊房堡的同僚。” “既跟苏木是一堡同僚,咱们就不必如此拘谨。” 齐风说完后那叫刘汉的墩兵便抬起头。 “大人可是要去视察羊房堡?” “正是。” 齐风点点头,这样明显的目的没必要隐藏。 刘汉笑了笑,诉说道:“大人,羊房堡已经许些年没有人来视察了。” 许多年? 齐风对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本想多问问,但苏木和刘汉又聊了起来。 二人边走边聊,就到了羊房堡外。 只见羊房堡矗立与山涧之间,周边地势平坦,只有羊房堡附近土地稍有隆起,一条仅够二人并行通过的小道延伸至堡门。 刘汉和苏木走在前面,齐风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刘汉就大声喊道:“我回来了,快开堡门。” 了望楼中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一眼,道:“哟,苏木也回来了,还以为你小子去卫所享清福去了,还知道回来。” 后者知道说话人儿的声音,是堡内的小旗刘振德。 于是赶忙道:“刘小旗,是我,任务完成了,自然得回来。” 上面的刘振德下命令。 “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堡门打开。 三人进了堡内。 刘振德穿着布面甲站在一边,面容憔悴,胡子也没见着打理。 “这人是?” 刘振德看见了后面的齐风,询问二人。 苏木刚欲开口,齐风就抱拳道,“在下齐风。” “哦,那尔是那个卫所的?为何来吾羊房堡?” 吾? 齐风听到这话就晓得,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堡内守官了。 一边的苏木怕引起什么误会,赶忙答道:“刘小旗,这位是夜不收新百户,是来视察堡内防务的。” “百户?” 刘振德偏头看了眼齐风挂着的腰牌,顿时睁大眼睛,恭敬抱拳道:“羊房堡守将刘振德见过百总。” “刘小旗客气,客气。” 齐风笑着也对他拱拱手,然后这才道:“吾看羊房堡周遭地势平坦,唯堡内周遭隆起,是易守难攻之所,为何堡内看起如此颓败。” 刘振德道,“光是宣府境内,大大小小的堡所就有上百座,朝廷拨下的修缮费也多先于修缮大堡,羊房堡这样的小堡得到的修缮费只能是杯水车薪,唯将堡面修整罢了,堡内自是无法顾及。” 齐风没有说话,因为刘振德说的是实话,有些比羊房堡更小的堡或许自修建以来就没得到过有效的修缮,居住条件更是难以言说。 有些堡更是只能自己筹措银子修缮…… 前面是七八间屋子。 中间是刘振德住所,也是他办公场地。 进了屋,刘振德拿出册子递给齐风。 “大人,这是羊房堡人员名册。” 齐风接过看了一眼,名册里五十多人,大部分是墩兵,只有数十人才算是真的披甲军士。 册子里面还有一些画了红框的名字,人儿大抵是死掉了。 驻守边塞就是这样,严寒酷暑不说,条件还很艰苦,莫说这还是古代,堡内多半是没有医官的,就单说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但,这就是边塞,他们可以苦,可以累,可以死,但边塞一切,是守卫着万里长城的基准 ,没有他们,鞑靼人会长驱直入,那时候,死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