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上古遗迹的仙门弟子手中虽然都有玉珠,捏碎就可以传送回扶世宗。 但是注入灵力捏碎玉珠是需要时间的。 许多时候,一但有所迟疑,心生“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这样侥幸的念头,想要再捏碎玉珠,就已经来不及了。 被墨宫抓到的三个仙门弟子正是如此。 先是跟墨宫打斗,发现实力相距悬殊,想要捏碎玉珠时,身上已经中了毒,四肢无力、灵力被封印,玉珠也被搜走了。 可以说一下子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许多小宗门的弟子和散修,在来到上古遗迹之前,都没有遇到过几次妖魔。在绝望之后又遭遇酷刑,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他们说,我们要截杀的那三人,在一个队伍里。” “什么?!少主,那——” 墨宫把玩着从一个仙门弟子身上搜出来的一道符咒。 “那说明,我们想要截杀他们,他们却反过来,将我们当做了猎物。大夏太子孤身一人,不过是个诱饵,你们去查探的时候,余祝和沈乐言大约就藏身在不远处,等着我们落网——你不过是他们故意放走来报信的罢了。” 那妖魔一阵后怕,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少主,都是属下愚钝,若不是少主明察秋毫,属下就该被他们骗了……” “无妨。他们还是太自信了些,天之骄子,总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 墨宫的视线缓缓移至被抓的三个仙门弟子身上,那三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我们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求您放过我们,我们愿意做邪修,我们愿意投靠妖族,我们——” “一群软骨头。” 三个仙门弟子的脑袋被整齐地斩了下来,鲜血淋漓。 “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妖族要你们何用?” 妖魔恭敬地低头:“少主已经洞悉了他们的谋划,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请少主示下。” “三个截杀的目标在一起也好,还省得我费心挨个去找。” 妖魔听到这话,面上浮现出少许喜色:“莫非是王上……” “嗯。王上赐予了我一件法器……别说他们只是筑基修为,就是都迈入了金丹,也绝无生路。” “若我们能将三人斩杀,妖族的声势必将大振!” “王上想要活口。” 墨宫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他身为妖皇的义子,可以说是妖皇最信任的几颗棋子之一了。自然清楚妖皇前些时日,派遣许多人抓回来了一个身负灵骨的小狼妖的事情。 那小狼妖被关押在地牢里,妖皇日日尝试着将灵骨抽出,完好无损地接到自己身上,好提升天赋上限。 并且还在派他来上古遗迹截杀之前,交代说,要将那三个仙门的天才活着带回迷雾之森,要挖余祝的琴心,沈乐言的风灵根,大夏太子身上的龙气。 简直是踏马疯了! 墨宫暗骂道。 万一这种听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被妖皇做到了,垂垂老矣的妖皇岂不是又能续一大波命? 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接掌妖族? 谁愿意一直当少主? 现在各部族的妖魔还愿意尊称他一声“少主”,但几十年,几百年之后,他若还是“少主”,那就成了整个妖族的笑话了! 而且妖皇现在一视同仁地抓修士和人类搞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妖族已经民怨沸腾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个部族会率先叛乱。 他想接掌妖族,可不想接掌四分五裂的妖族。 墨宫在心里把妖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纵然他一点都不想按照妖皇的命令,把沈乐言那几个人带回去挖东西给妖皇补充“燃料”,可他现在羽翼未丰,还得仰仗妖皇的势力,又不能明着违逆。 果然,这世界上最难当的就是“少主”。 墨宫叹了口气,深觉自己活着真不容易:“我们先将计就计,既然大夏太子想以自己作饵引我亲自出手,那我便如他所愿。” 上古遗迹中的日夜交替与外界不同,外界十二个时辰为一天,但在这里,他们已经待了起码三十几个时辰了,却没有见到过一次黑夜。 天空之上阳光高照。 阳光背后就是那片海洋和岩浆了。 也不知道上古遗迹里是没有黑夜,还是日夜交替的周期特别得长。 不过不论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沈乐言娴熟地生火、架锅、烧水、做菜。 只是小狼妖不在,不会有人主动问他喜欢吃什么,乖巧地帮他去猎捕野味了。 余祝瞥了他几眼:“云熙宗的弟子不用学习辟谷之术吗?天天烧火做饭,顿顿不落,很浪费时间。” 沈乐言已经习惯了和余祝交流,脸皮也锻炼得极厚。 “辟谷之术理论上是要学的,但我嘴馋。” 【人间百味,尝不到实在是很遗憾的。】 沈乐言见余祝皱眉,立刻扔下重磅炸弹:“而且我师父也很喜欢吃我做的菜。” 余祝:“……陆宗主?” “昂。可见,每顿吃饭也不耽误修炼。祝子哥,我的鱼汤快烧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余祝背着琴走远了。 姬怜意在一旁帮他往火堆里面加树枝。 对方虽然是太子,但生火的动作却挺娴熟,以前应该没少做,完全不符合他对皇室做什么事情都有仆人服侍的印象。 【皇子竟然会生火。但这个皇室子弟是姬怜意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姬怜意侧眸看向他:“我被立为太子之后,遭遇过的刺杀无数。七八岁时就独自在深林里躲避刺客追杀活了十几日,所以生火这种事情,早已做惯了。” 沈乐言若有所思,漆黑的桃花眼倒映着明亮的焰火,眼眸深处好似比火光还明亮,片刻后,他把处理了一半的野鸡塞到了姬怜意手里。 “那太好了,你帮我把剩下的鸡毛拔光吧。” 姬怜意:“……” 太子殿下低低笑了一阵:“你还挺放肆。” 但手上却仔仔细细拔起了鸡毛。 远处,舒宁摸着飞马的头,低声安慰:“别怕啊别怕啊,他们不会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