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天外天的主人。”贵公子开口。</p>
他声音有些弱，似是中气不足。</p>
许满仓回过神，问了一句：“天外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p>
贵公子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身体歪在一边，一只手支着下巴，整个人都陷在厚厚的靠垫里。</p>
“天外天是我给这里取的名字，你可以理解成这里是我的国。”</p>
“国？”许满仓不明白，难道这巨大的宅院，就是一个国家吗？</p>
贵公子笑了笑，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对，我是这里的主人，也是这里的王。”</p>
许满仓没有说话，他认为眼前的贵公子，似乎有些不清醒。</p>
“天外天，人外人。”贵公子念了一句：“许满仓，你想做人外人吗？”</p>
许满仓迟疑道：“人外人是什么意思？”</p>
贵公子轻轻往后靠，目光从许满仓的脸上挪开，看向敞开的大门外。</p>
他没有回答许满仓，而是问了一个问题。</p>
“你觉得，像你我这样的人，算是什么人呢？”</p>
许满仓沉默，这种问题，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p>
“乾国容不下，北狄容不下，天下之大，你我何处容身？”</p>
“不若自成一国。”</p>
许满仓这回听懂了，只是他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p>
“我查过你，对你的过去也知晓了一些，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愿意接纳你，你还想回去吗？”</p>
许满仓还是没有回答，尽管他早就做好了见这里主人的准备。</p>
却从未想过这里的主人竟然跟他这般相似，还会问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话。</p>
许满仓的沉默，让贵公子有些不满的蹙眉。</p>
“怎么，你竟还犹豫了？”</p>
许满仓轻轻摇头：“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说自成一国，可如果还是在别人的疆土上，如何自成一国？”</p>
“这里是连阴山。”</p>
“连阴山？”</p>
许满仓不信，靠近边城的连阴山外围，他没少去，从未发现有这样大的一座宅院。</p>
贵公子轻笑：“若不是连阴山，又如何能在山中救下你？”</p>
“可是”许满仓满肚子疑问，若眼前的贵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那究竟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p>
这贵公子有这么大的能力，他又究竟是什么人呢？</p>
“你不必怀疑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以后你自会辨别。”</p>
贵公子朝许满仓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掌，掌心放着一根小小铜柱。</p>
“此物，你从何而来？”</p>
这小铜柱，正是许满仓一直挂在胸前的。</p>
他实话实说道：“是一位同我一样有着两国血脉的老者赠送。”</p>
贵公子收回手，将铜柱细细拿在手中把玩，目光注视着许满仓露出淡淡的笑意。</p>
“果然如此，这么说，他已经死了吧？”</p>
“你您认得那位老人家吗？”</p>
贵公子“嗯”了一声：“自然认得，这东西便是我交给他的。”</p>
许满仓惊讶，原来这才是铜柱的主人。</p>
“这个铜柱，是什么？”</p>
贵公子垂眸看着铜柱，摩挲着上面的刻纹：“是一段孽缘罢了。”</p>
许满仓等着下文，贵公子却咳了几声。</p>
他这猫大的声音，却立即引来两名婢女，一人端着茶碗，一人端着药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