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和叶霁禾顺着走廊越是往风铃的空间里面走,就越能撞见一些七门的弟子。
若是其他门的弟子还好,见面都会礼貌点头。但如果遇到了灵箓门弟子,那些人对待这两人的态度简直天上地下。
灵箓门弟子见了叶霁禾,都是恭恭敬敬地问师姐好,但面对旁边的沈问,却视而不见,甚至有几个还表现出了少许厌恶。
“明明听雪门和灵箓门现在都已不怎么打交道了,怎么他们对你们听雪门的敌意还是这么大啊?”叶霁禾忍不住咯咯地偷笑。
“我看他们不是在针对听雪门,而是在针对我吧。”
沈问虚着眼长叹一声,遥想当年道,“说起来,忘记是几年前的事,那时我为了给被欺负的师兄弟讨个说法,提剑去灵箓门找你师父对峙,害一众灵箓门弟子被罚跪好些天,听说之后是我师父亲自去当了说客,这事才算完。”
“嚯,你还有这么混蛋的时候呢?不过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叶霁禾退了半步,有些惊奇,又挠挠头问。
“当时…你应当是在闭关。”
沈问十分可惜地摊手,“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干什么事儿都太冲动,你说…我那会儿直接趁机讹关门主一笔钱财不就好了,何必搞成现在这样,又讨人嫌还没落到好处。”
“沈问!当着我的面儿还真敢说啊你!”
叶霁禾闻言,回头就是一拳呼过来,沈问脚底生风,背着手旋身躲过。
“叶女侠,你这功夫还得练呐。”
沈问衣摆飘动,稳稳站定,伸出手指蹭蹭脸颊,眯着眼睛笑吟吟道。
“……”
叶霁禾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纠结,只是嘴硬,“切,本女侠那是懒得和你计较。”
“多谢叶女侠大人有大量!”
沈问借坡就是下驴,还十分夸张地推手一拜。
穿过走廊,前方的出口处又是个四通八达的大厅,周围的墙边整整齐齐摆放了许多书籍,大多是氓北秘籍,大厅角落还有个螺旋向上的阶梯,可以通向其他的楼层。
“用不用带你参观参观这里?”
叶霁禾脚步轻快,走在前面,回过身来倒着前进,“我们这里可大得很,你第一次来,没准儿还会迷路呢。”
“参观就不用了,刚刚走过来我就发现每条走廊的尽头都有地形图,让你失望了,我想我应当是不会迷路。”
沈问自然地环起双臂,道,“告诉我无岁和我晚上睡哪儿就行。”
“…真讨厌,总是这副好像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嘴脸,让人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叶霁禾的嘴脸瞬间落下来,直接转了回去,悻悻为沈问继续带路。
“呵呵,说起来…我还真有事儿要求教一下叶女侠。”
沈问干笑两声,习惯性摸摸鼻子,问,“你可知苏三千现在人在哪?”
……
昏暗的房间中,药草的香气肆意弥漫,窗边堆砌的物件书本有半人高,稍稍被整理过,但依旧有些凌乱。
精美而又老旧的桌案边,一位蓝衣女子映照着烛火研究手中的药材,腰间系着的金铃铛一步一响,她忙活许久依旧不露疲态。
一双清冷的狐狸眼此刻格外认真,睫毛闪烁,薄唇紧闭,她反复阅览面前排放规整的各种晦涩难懂的古籍。
淡蓝色的衣袂轻蹭桌沿,她的手边是抄录好的当今太子妃卢欢儿的病症。
女子似是想起什么,从层层叠叠中抽出一本泛黄的簿子,翻开第一页时,却滑落出张纸片。
呼——
纸片轻飘飘在空中翻卷,落到脚边。
“嗯?”
女子略微一顿,迟疑地蹲下身子,将那纸片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