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棍头同时落地,清脆的敲击令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沈问揣起手后退了几步,以免自己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再被二人误伤。
“这怎么办?”
安无岁凑到他身侧,悄悄说,“若是不让咱们进寺,岂不是白爬了一整天的山?”
“看打扮,这家伙应该是个带发修行的外人,不像是寺里的和尚,这大昭寺又不是他说了算,他说不让进有什么用,不必担心。”
沈问偏着头淡淡回道,忽然抬手用袖子挡住口鼻,二人打斗又扬起一阵飞尘。
“这是个外人?那还叫雁歌与他打什么啊,还不快拦住她。”
安无岁疑惑,赶快就要去叫住雁歌,却被顾浔舟拽住。
“刚开始他不是拉住雁歌了嘛,本想试试和这小道士讲讲道理,结果你也看到啦,谁知道他根本不给面子。”
顾浔舟手中摆动着银龙折扇,为安无岁仔细解释,“既然讲不通,那就让雁歌和他打呗!等这里的动静闹大了,自然会有讲道理的人出来。”
“……”
安无岁狐疑地打量身前这两个人。
你俩倒是默契。
再看这边。
雁歌旋身躲过小道长又敲来的一棍,长枪在地上借力一支,回身一脚踢向那人。
沓!
小道长抬棍刺向雁歌,刚好撞上她一脚。
两腿夹住木棍雁歌凌空转身,小道长借力打力也是一转。
飒——
长枪反手从雁歌身后刺出,小道长一手持棍,将臂展开,俯身避开枪尖。
随即他猛然抽回木棍,俯身后退好几步。
失去落足点的雁歌也一个空翻落下,两手提枪扎稳马步,漂亮的桃花大眼仍是目不转睛盯着他。
只见小道长再次抬棍,打算敲过来,忽然院里传来呵斥声。
“凌霄子,不可无理!”
随着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大昭寺的院门也跟着被打开。
一个身着袈裟的白胡子和尚走出来,他手中拄着个金禅杖,抬脚缓缓踏出门槛。
被称作凌霄子的小道长听到呵斥声,当即收了棍子,回身对着走出来的那人垂首认错。
雁歌差点没反应过来刺过去,见他乖乖站在那不动了,自己也赶忙收枪从阶梯上跳下来,躲回安无岁身侧。
“住持…”
小道长心虚地叫了一声。
“先前叫你出来挑水,怎么只剩个扁担在手里,水桶去哪里了?”
住持故作疑惑看他。
“水…”
凌霄子略微思索了一下,“水桶在旁边的竹林子里!我这就去挑回来!”
说着,他赶快扛着扁担跳下阶梯,朝着竹林间屁颠儿跑去。
望着他身影渐行渐远,住持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对上阶梯下看热闹的几人。
“诸位海涵,凌霄子乃是苍山派的弟子,这些时日一直在我寺修行,还未斩除心中杂念,难免有逾越的地方。”
住持单手立在身前,微微欠身,沈问几人也跟着双手合十朝他鞠了一躬。
沈问抬头后,面色和善对上住持的目光。
“不打紧,凌霄道人不过是为了大昭寺的安全着想,再者说,我这柄剑也确实是个邪物。”
他拍了拍腰间佩剑,扬起嘴角,“不过,这剑十分听话顺从,不会引起动乱。”
“老衲当然相信施主所言。”
住持微微颔首。
“恐怕不是因为相信,是您根本就不担心吧。”
沈问饶是笑吟吟道,“刚刚我便发现了,就连帮忙开门的两个小和尚也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灵气纯净殷实,只怕就算我们几个人的功力加起来,都甚至打不过这大昭寺院里一个扫地的。”
“施主谬赞。”
沈问这看着像是寒暄的话才说出口,身旁的三人却是不淡定了。
这明着看,他是在和住持夸寺内和尚的修行,暗地里,分明就是在提醒身边的三人。
这里的和尚都强的离谱!
千万不能和寺内的和尚起冲突,否则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