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当时我见大师兄明明是自己在歇着,再回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司南守在榻边,两只手贴着火炉取暖。
“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毒,也不说一声。”
苏三千一边收拾自己的匣子一边道,“现在他体内的灵力运转极慢,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其实这次昏倒不算大碍,只是因为他每日压制蛊毒又要划分出一部分灵力恢复旧伤,时间一长便透支了。”
“那还能医好吗?”
司南歪着脑袋看她。
“不好说,还是要等我师傅回来,目前来说似乎情况还没有在恶化。”苏三千沉思。
她像是想起来什么,走到桌旁,将沈问的佩剑拎起来,带着走出了帐子。
“你乃邪灵,对他这会儿的恢复有害而无益,还是候在外头吧。”
浮生剑红色暗纹闪了闪,乖乖立在了帐外。
因为氓北弟子的行程早已安排,于是司南一行人与静心门的弟子都率先启程回了氓北。
而昏迷的沈问第二日才醒来,苏三千为照顾他也跟着多留了一日。
第二天一早,趁着东边朝霞,二人身披狐裘骑着马,离开了西北大营。
……
范阳杜卢两氏代代都是世家之交,杜氏多年来总出丞宰之文家大官,卢氏世代多有守国之将军栋梁。
俗话说,不怕文官只手遮天,不畏武官起兵谋反,怕的正是朝中文臣与驻守武将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杜卢两家就有这样一个故事,令人唏嘘。
卢家有个小女儿刚刚及笄,仪容秀丽落落大方,在一次家宴上相中了来的宾客,杜家小儿子杜易还。
说来这个杜易还真不简单,年仅十七岁便参加科举,一举中的考得探花。
当今圣上更是感叹杜家又出个神童,顿时龙心大悦,大手一挥道:“待到杜探花郎加冠时,朕亲自赐字。”
再说这卢家小女儿卢欢儿,也并非是个绣花枕头,她舞艺精湛,面容姣好,多次进宫为圣上献舞获得各种奖赏。
范阳人们都感叹这真是一段佳话,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简直不能更加般配。
但是,卢欢儿进宫献舞多次圣上甚是欢喜,觉着其才貌皆是上乘,打算待她及笄许配给太子李囚。
圣上一直将卢欢儿按照自家的儿媳培养,但杜卢两家又哪里知晓。
这天,圣上正在御花园吹着风,突然屁颠儿跑来了个传话儿的,说杜卢两家请求圣上赐婚。
圣上一听。
杜易还?嗯,是个好孩子。
卢欢儿?不错,是个好姑娘。
这感情好,他们两个也算是才子佳人,圣上正欲提笔写圣旨时,突然琢磨着不对劲。
不对啊,这杜易还是哪根葱,怎么就要娶我内定的儿媳了?
自此龙颜大怒。
范阳杜卢两氏乃文武联姻,这岂非要造反?
圣上当即下令,让杜探花郎年纪轻轻便被发配到南关从了军。
卢欢儿这姑娘也是个倔脾气的,自从杜易还被贬走后,圣上多次邀她进宫献舞都被以“体虚患病”委婉谢绝了。
圣上自然也是不吃这一套的,直接下旨赐婚给卢欢儿和太子爷李囚。
接旨的时候,卢欢儿直接当场气昏过去。
后来李囚带兵驻扎南关,据说那时,发配南关的杜易还早已没了音信,有人说是战死了,也有人说是被李囚派人暗杀了。
这无疑是个凄惨的爱情故事,后来范阳还有人编成小曲儿在街巷传唱。
与此相比,西北狼骑只庆幸从来没和哪个文官大臣走的多近,不过还有个十分令人安心的是,狼骑有个出名的雁大将军,之前在朝堂上出言不逊,一下子把所有文官得罪了个遍,使得至今还有许多文官看他不顺眼。
“你这故事着实感人。”
苏三千骑着一匹秀气的白马走在前面,“不过这位杜探花郎的身世当真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