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p>
容景山惊讶地看向他，但是杜宾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拉起他就朝林年的房间那边跑去。</p>
容景山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奔跑，心中压抑的不祥预感却猛然开始爆发。</p>
杜宾拉着他一口气跑到了林年的房间门口，容景山却已经没有功夫质问他了。</p>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苍白又单薄的人影，以及床边堆了满地的、彩色的纸玫瑰。</p>
这个画面直直的冲进他的眼睛里，撞击着他的大脑，容景山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p>
所有连接在林年身上的维生装置都已经停止了工作，房间里没有那些滴滴作响的声音，久违的安静得可怕。</p>
容景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凑到了床边，他看着已经称得上瘦骨嶙嶙的林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p>
林年感受到了这种反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p>
他看见了容景山。</p>
那双长久没有什么波动的眼睛里就亮起了一点光。</p>
氧气面罩上被他呼出的水汽凝成了一小片白雾。</p>
“林……林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好了吗？”容景山攥着他的手，一张口就抑制不住哭腔，他哭着把林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断断续续地问道。</p>
很多的眼泪从容景山的眼眶里涌出来，一瞬间就打湿了林年的手背，还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p>
林年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p>
他感觉到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疲惫，同时又有些轻飘飘的。</p>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觉得没有力气发声。</p>
“你骗我……你骗我……”容景山哆嗦着哭起来，他惊恐万分地握着林年的手，害怕它就这么变凉。</p>
林年勉强动了动手指，想要摘下自己的氧气面罩，好在容景山理解了他的意思，替他摘了下来。</p>
林年这才感觉自己可以说出一点话了，他脸上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啊……骗了你……”</p>
“但是我给你折了很多很多的玫瑰……原谅我吧……”</p>
容景山低下头，努力地忍住哭腔，更多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他摇着头说道：“我没有怪你……”</p>
林年感觉呼吸已经不再费力了，或许他已经没在呼吸了，但是听见容景山这样说，他就又笑了一下，说道：“我快要死了……你抱抱我吧。”</p>
容景山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更加绝望起来，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林年，像是抱住了一个单薄的纸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