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正在窗边摆弄着一盆新开的墨菊,听到「傅大人」三个字,手中的剪刀差点掉落,「他怎么了?」 「傅大人……傅大人他领旨出征了,听说是去平定北边的蛮夷。」白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倾歌的神色。 楚倾歌的手指微微一颤,原本娇艳欲滴的墨菊被剪掉了一片花瓣,落在她素白的裙摆上,显得格外刺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是前几天早朝的事,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白芷低着头,不敢去看楚倾歌的眼睛。 楚倾歌沉默不语,脑海里浮现出傅逸川那张俊朗的脸庞,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边塞苦寒,刀剑无眼……」楚倾歌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白芷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傅大人文韬武略,此次出征定能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 楚倾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却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她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就算傅逸川再有本事,也难保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小姐,您别担心了,奴婢去给您泡杯安神茶吧。」白芷见楚倾歌脸色苍白,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 楚倾歌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望着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烦闷和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楚才人,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萧景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楚倾歌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萧景煜快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扶起她,「才人不必多礼,朕今日正好无事,便想着来陪你说说话。」 楚倾歌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萧景煜见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怎么了?看楚才人心情不佳,难不成……?」 「没有,只是……」楚倾歌欲言又止,心中犹豫着要如何回复。 「只是什么?」萧景煜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只是……臣妾入宫许久,未曾见过家人,难免有些思念。」楚倾歌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落寞。 「思念家人?」萧景煜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朕怎么觉得,楚才人思念的另有其人呢?」 楚倾歌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说笑了,臣妾……」 「够了,朕不想听你解释!」萧景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不管你是因为想家,还是因为在想傅逸川,朕都不想听!」他猛地站起身,像是竭力压制着怒火。 「楚倾歌,你最好清楚,你如今是朕的女人!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只能属于朕一个人!你心里最好别想着别的男人,否则朕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萧景煜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楚倾歌被他眼中的狠厉之色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多虑了……」 「有没有非分之想,你自己心里清楚!」萧景煜冷哼一声。 萧景煜走到窗边,负手而立,语气冰冷,「楚倾歌,你进宫也一年多了吧?这一年,你对朕的态度,你自己心里清楚。别的嫔妃,巴不得朕夜夜留宿,唯独你,推三阻四,避之不及,究竟是为何?!」 楚倾歌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无话可说了?」萧景煜步步紧逼。 楚倾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上误会了,臣妾并非有意拒绝皇上,只是……」 「只是什么?」景煜冷笑一声,「你最好清楚,不管是为了傅逸川,还是你们整个楚氏家族,最好都给朕安分守己,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其他。」楚倾歌咬着唇,低声道,「只是……臣妾自幼见惯了父母恩爱,感情甚笃,心中难免有所向往。入宫为妾,臣妾并非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也希望宫闱之事,是两情相悦,情真意切,而非……」 「而非什么?」萧景煜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而非……奉旨承欢。」楚倾歌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臣妾斗胆,请皇上恕罪。」 萧景煜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让人捉摸不透。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楚倾歌,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吗?」 「臣妾不敢。」楚倾歌依旧低着头,语气平静,「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萧景煜冷笑一声,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你以为,进了这皇宫,你还有资格跟朕谈条件吗?」 楚倾歌被迫仰起头,对上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心中竟生出一丝倔强,「臣妾不敢谈条件,只是希望皇上能明白,臣妾并非无心之人。」 萧景煜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怒火更甚,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沉思片刻萧景煜拂袖而去。 萧景煜走后,楚倾歌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薄薄的寝衣。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萧景煜那句「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绝不是戏言。 以他的权势,想要傅逸川和楚家消失,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小姐,您没事吧?」贴身宫女白芷见萧景煜离开,连忙进殿查看,却见楚倾歌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顿时慌了神,「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皇上他……」 楚倾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说道:「没什么,只是和皇上闲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