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也不必太过忧心,永安王虽然手握重兵,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他真的敢轻举妄动,朝中那些老臣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魏羽见萧景煜如此焦虑,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哼,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谁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得罪一个如日中天的王爷?」萧景煜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他们现在怕是都在观望,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吧。」 魏羽沉默不语,萧景煜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在权力面前,所谓的忠义廉耻,都显得苍白无力。 宫廷宴会近在眼前,届时父皇,以及朝中重臣都会出席,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景煦这般大规模的调动兵马,难道是想…… 一想到那种可能,萧景煜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殿下,会不会是属下太过敏感了,或许永安王只是例行操练兵马?」魏羽小心翼翼地揣测道,试图缓解书房内压抑的气氛。 「例行操练兵马?」萧景煜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密报扔到桌上,「他萧景煦什么时候这么勤勉了?更何况,这封密报上说,他调动的,可都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魏羽心中一凛,他知道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永安王此举,的确太过反常。 萧景煜来回踱着步子,脑海中思绪翻滚。 他知道,萧景煦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也没少给他使绊子。 可萧景煦再怎么蠢,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吧? 「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魏羽见萧景煜面色阴沉,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让暗棋继续盯着他!切不可打草惊蛇,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我汇报!」萧景煜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魏羽领命,躬身退出了书房。 萧景煜看着魏羽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他有一种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之中。 宫廷宴会如期举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的景象。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在悄然涌动。 萧景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面上云淡风轻地与周围的官员谈笑风生,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不远处,那个身穿蟒袍,身材魁梧的男子——永安王萧景煦。 萧景煦今晚似乎心情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爽朗的笑容,与周围的官员们推杯换盏,谈笑自若。 可萧景煜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志在必得的野心。 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局势暗流涌动,那些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的老狐狸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手握重兵的永安王,就等着他振臂一呼,好立刻改换门庭,投入他的麾下。 宴会进行到一半,萧景煜借故离席,来到了御花园。 冬日的御花园,一片萧瑟,唯有几枝腊梅,傲然枝头,为这冰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萧景煜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心中思绪万千。 寒风吹拂过梅枝,几片残存的梅花花瓣打着旋儿飘落,落在萧景煜玄色锦袍上。 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眉头紧锁,像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与谁搏斗。 想起这永安王前些日子调兵遣将,萧景煜怕这宫廷宴会恐有变故,早已让魏羽吩咐了将自己手中的两万精兵让他们整装待发,一旦有任何情况随时听令自己调遣。 「殿下,这御花园寒凉,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个温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萧景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太子妃怎么也出来了?可是这宴会太闷了?」 萧景煜转过身,看着眼前身着凤袍的甄宓鸢,眼中却无半分暖意。 「臣妾见殿下离席,便想着出来寻寻,没想到殿下竟在这吹冷风。」甄宓鸢走到萧景煜身边,将手中暖炉递给他,「殿下要注意龙体啊。」 萧景煜并未接过暖炉,只淡淡说道:「本宫没事,太子妃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受凉。」 甄宓鸢见萧景煜对自己如此冷淡,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臣妾听说,太子今晚似乎对永安王多有关注?」 甄宓鸢压下心中的苦涩,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萧景煜剑眉一挑,目光锐利地看向甄宓鸢,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宓鸢微微垂眸,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臣妾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太子殿下不必在意。」 「皇后多虑了,时候不早了,太子妃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罢,他便转身欲走 甄宓鸢望着萧景煜离去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 她深知萧景煜的脾性,他越是这般说,就越是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看来,今晚这宫宴,怕是要出大事了。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 身边的宫女低声劝道。 甄宓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朝宴会的方向走去。 萧景煜回到宴会时,歌舞已停,众臣似乎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见到萧景煜回来,又立刻噤声,一个个正襟危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萧景煜并未理会这些老狐狸们的惺惺作态,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五弟,你可算回来了,二哥敬你一杯。」 萧景煦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萧景煜接过萧景煦递过来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二哥说笑了,臣弟怎敢劳烦二哥亲自敬酒,这杯酒,臣弟敬二哥」说罢,便一饮而尽。 萧景煦看着萧景煜如此爽快地喝下这杯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笑意所掩盖,「五弟果然好酒量!来,咱们兄弟二人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