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川顿了顿,避开萧景煜探究的目光,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地说道:「回殿下,末将并非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只是……」 「只是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萧景煜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这傅逸川平日里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难得见他露出几分窘迫,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只是……末将心中已有倾慕之人」傅逸川说到此处,语气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着措辞。 「你既心悦于她,为何不早日求娶过门?」萧景煜见他吞吞吐吐,心中疑惑更甚。 「只是……还不知晓对方的心意,不敢贸然唐突。」傅逸川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耳根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萧景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用手拍了拍傅逸川的肩膀,笑骂道:「你这莽夫,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怎么到了这男女之事上,反倒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只管大胆去追求便是,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你呀,就是太过死板!」萧景煜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你且说说,是哪家姑娘,竟让你如此牵肠挂肚?我这就为你赐婚,让她做你的夫人!」 「这……万万不可!」傅逸川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拒绝道,「殿下,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更何况,这男女之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若是贸然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反而惹得佳人不悦。」 萧景煜见他这般紧张,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看来这傅逸川,是真的动了心了。 只是,不知这让他动了心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啊,就是太过君子了。」萧景煜笑着摇了摇头,「这女子嘛,有时候就是要脸皮厚一些,死缠烂打,说不定就让她看到你的真心了呢?」 「殿下说的是,末将受教了。」傅逸川表面上恭敬地应道,心中却暗自苦笑。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找你来,还想问问你,关于疆北战事,你有什么看法?」萧景煜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傅逸川闻言,也收起了心中那份苦涩,沉声说道:「回陛下,疆北各个部落野心勃勃,此前屡次进犯,不可不防啊!」 初选前一天晚上,楚倾歌的闺房内,她早早地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白芷一人在身边伺候。 「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白芷看着楚倾歌手中那包白色的粉末,心里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楚倾歌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嗯,我想好了,我不能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更不能成为笼中鸟,和一群妃嫔争宠!」 说罢,楚倾歌便将那包白色的粉末倒入了茶杯中,准备一饮而尽。 然而,楚倾歌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站在窗外的父亲楚睿渊看在了眼里。 楚睿渊看着女儿将白色粉末倒入茶杯,心下一惊。 他没想到,楚倾歌竟然如此决绝,为了抗拒选秀,宁愿选择伤害自己。 怒火冲上心头,楚睿渊一把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到楚倾歌面前,准备好好教训她,让她明白抗旨不尊的后果。 「歌儿!你这是做什么?!」楚睿渊厉声喝道,一向儒雅的面容此刻布满了阴云。 楚倾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她惊愕地抬头,正对上父亲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爹爹?您……您怎么在这儿?」 楚睿渊几步上前,一把夺过楚倾歌手中的茶杯,浓重的药味让他眉头紧皱:「这药你是从哪得来的?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服用这种危险的东西!」 楚倾歌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的模样,心中委屈更甚,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道:「爹爹,女儿……女儿只是不想进宫,更不想嫁给皇上……」 「放肆!」楚睿渊怒喝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婚姻大事,岂容你胡来?!更何况,那是皇上,是天子,你抗旨不尊,是想将整个楚家置于何地?!」 楚倾歌被父亲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一时冲动,竟会给家族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爹爹,我……我错了……」楚倾歌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父亲。 楚睿渊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怒火稍减,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歌儿,爹爹知道你不想进宫,但这是圣旨,我们做臣子的,不能违抗。你放心,爹爹会为你安排妥当,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是……」楚倾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睿渊打断。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进宫参加选秀。」说罢,楚睿渊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倾歌呆呆地坐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太过冲动,但一想到要进宫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她就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恐惧。 「小姐……」白芷看着楚倾歌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您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明天就落选了呢」 楚倾歌无力地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万一要是选上了呢,我可不想过那种身不由己的生活,我……」 白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房间里,楚倾歌无力地瘫坐在床上,脑海中一片混乱。 窗外,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洒下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楚倾歌那张苍白而绝望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