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岑宜兰这么说,盛意欢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低着头,也不给自己做辩解。 “我知道你想要留下来,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是知道的。但是盛意欢,你有没有想过,人要活着才有未来,如果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岑宜兰看着盛意欢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道,“在你承受贵族级魔种的攻击的时候,你就受过伤,你还记不记得?” 盛意欢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记得的。 岑宜兰道:“贵族级魔种的攻击就让你受了伤,那公主级魔种的攻击呢?你有没有想过,公主级魔种的攻击是否会给你的身体造成损伤?” 眼见着盛意欢抬头,要给自己做辩解,岑宜兰抬手阻止她:“先听我说完。” “我必须承认,在军队,在边境,受伤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但是盛意欢,作为你的长官,我不希望你就这样就死亡,你明白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岑宜兰终于停顿了下来,也不去问盛意欢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看着盛意欢的脸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盛意欢才开口道:“我很抱歉。” “你的抱歉不应该是对我说,应该是对你自己说。毕竟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岑宜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对盛意欢道,“好了,走吧,先去医疗室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岑宜兰也没有给盛意欢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带着盛意欢去了医疗室,期间没在多说什么。 盛意欢有心想要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能一直沉默着。 医疗室有不少检查的仪器。 岑宜兰知道盛意欢不是很擅长和人打交道,最后还是她去和医生、护士们交代了盛意欢的基本情况,告诉了他们盛意欢特殊的身体体质后,拜托了他们对盛意欢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每一项检查都没有放过。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盛意欢进行交谈。 还好,最后医生给出的答案是,盛意欢的左手有轻微的骨裂,其他的,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拿到这样的结果,岑宜兰明显放心了不少,将医生给出的注意事项表交给了盛意欢,道:“这段时间,你自己稍微注意一些,明白吗?” 盛意欢点了点头。 “走吧。”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要到他们一起生活的屋子里了,盛意欢才叫住了岑宜兰:“长官。” 岑宜兰回过头,也没有问盛意欢想要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不想要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做,所以我在想要拼一把。如果没有留下来,我会很遗憾,也会很难过。”盛意欢轻声道,“让你担心了,非常抱歉。” 其实盛意欢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很矛盾。 她明明已经答应了路浩羽和自己的大舅、三姨,自己一定不会死,但是却在这种时候做出了这么冲动的行动。 她如果死了,一切就都没有了,她是不知道吗?不,她一直都知道的。 她甚至有点分不太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也不太明白,这条路如果会造成死亡,自己应不应该去走这条路。 岑宜兰将盛意欢眼神中的茫然收入眼底,道:“盛意欢,你现在还没有长大。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盛意欢怔怔地望着自己,岑宜兰道:“无论是什么,都远远比不上自己重要。理想也好,什么也罢。无论是什么,都远远比不上你自己重要,尤其是在还没有触及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 “活着,才有机会触及你的理想。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你可能会说,如果我死了,我的理想会有和我志同道合的同伴来继承,但是没用。真的,没用。”岑宜兰忽然笑了下,道,“你的理想,只能你自己来实现。想要实现你的理想,一切的前提是,你活着,明白吗?” 盛意欢隐约感觉,岑宜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最后却还是没有追问。 “走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说着,岑宜兰转过身继续朝着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到屋子的时候,众人都在客厅里坐着,岑宜兰只是和众人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后,就去了书房。 盛意欢坐下后,先是告诉了众人,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后,众人才放下心来。 只是,童淮却开口道:“队长,以后别做这样的事。这种行动很危险。” 童淮认真地对着盛意欢道:“生命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明白,队长,我明白,你是想要试一试,竭尽全力能不能杀死那只公主级魔种,能不能让我们留下来。但是队长,如果你真的出事了的话,我们没有人会因为留下来了,而感到高兴。” “队长。”段雪飞也道,“我能理解你,但是偶尔,你也稍微理解一下作为你的同伴的我们。”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同伴出事的。真的,没有人。” 路浩羽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孟柔和齐默言原本也想要说些什么的,童淮和段雪飞都开口了,二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盛意欢沉默了一会儿,道了声:“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所以,我们以后,我们大家以后,可都别做这种事啊。”孟柔打着圆场,“我们以后都要活到最后才行。” 说完这些,孟柔的目光还是落在了盛意欢的身上,怒目圆瞪:“队长,尤其是你,你一定要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明白吗?” 见盛意欢点头,孟柔才终于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