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草蛇灰线

第26章 草蛇灰线</p>

两人从活动现场出来，来到停车场。</p>

盛昕音坐进驾驶位，却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对副驾驶上的周屿发问：“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p>

周屿偏过头看她一眼，否认，“……没有。”</p>

“你撒谎，刚才我叫你，你怎么都没反应？还有上次凶手出现时，不管我怎么喊，你都像没听见似的。”</p>

周屿低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视线，沉默不语。</p>

盛昕音不明所以，有些失望的质问：“你不是说凶手或许比我们想得更难对付，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面对要好吗，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事么？有问题，我们应该一起解决不是吗？你这么藏着掖着，是要防着谁？”</p>

不知不觉中，盛昕音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p>

静了片刻，周屿深嘆一口气，终于开口，“不是我不想说……”</p>

盛昕音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气得够呛，“循环对你有负面影响，对吗？”</p>

周屿只好承认，“是。可能是时空穿越的后遗症，我发现每发生一次穿越我就会逐渐失去一项感观，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早饭你给我点了外卖，问我合不合胃口，实际上那时我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p>

盛昕音愣了一下，许多画面在脑海闪回——那年夏天的雨季，学校外面的花店，他们身处繁花深处，她被呛得打喷嚏，他却根本没反应，还有他们站在人民医院的路边，栀子花香气四溢，她看着他鼻梁上的纱布问会不会有影响，他淡漠疏离的避而不谈……原来早在那时起，他就已经失去了嗅觉。</p>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喃喃道：“怎么会这样？”</p>

周屿安慰她，“不要紧，这个过程是……缓慢发展的，我现在还看得见，听得着，只是偶尔会出现刚才那样视线模糊，耳鸣的现象。”</p>

盛昕音情绪低落，“也就是说，你在循环裏待的时间越久，症状就会越严重。”</p>

周屿轻声附和：“目前看是这样。”</p>

“为什么不告诉我？”</p>

眼神交彙，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周屿没有回答。</p>

还能是为什么？她知道，除了徒增担心，也于事无补。</p>

两人都没再说话，并肩静静坐在车裏，望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夕阳的余晖透过前窗照进来，晚霞升腾，大团粉蓝色的云朵漂浮在半空。</p>

在此之前，盛昕音甚至还在为凶手迟迟没有出现而感到庆幸，她以为只要在周围设置足够安全的防御措施，确保她自身的安全，再安排周屿重新读大学，就此相安无事的正常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能。</p>

可是，周屿的血条在持续不断下降中，迟早会消耗殆尽，届时他或许就会彻底死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