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污染世界当兵的那些年

第52章 多子村(11)

1068没有正式的名字,这是刻在她手臂上的实验编号,在那个地方出生的小孩都有,只不过别的小孩的研究人员会亲切的给他们取一个小别名。 她的父亲是那个地方的主人,大家不敢拿1068做实验,所以她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会被人经常性地忽视掉。 而她记忆力很好,却一直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很是陌生,唯一见到的几次,也就是他一脸难耐的进来,然后在某个阿姨或姐姐的房间停留,再一脸满足的出来。 1068没有自己的房间的,也不能和其它等待被研究人员挑选的小孩在一起,所以就一天天地缩在独属于自己的大门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大箱子,原本是用来装实验器材的,那一天1068悄悄地将它挪到角落里也没人制止后,那个大箱子就和她一起留在了大门的角落边。 1068很高兴,因为她也有自己的房间了,有了那个大箱子的遮挡,也不会那么冷。 后来负责给她留一份剩饭的叔叔离开这个地方了,也没人再记得要给她送饭,所以在被饿了三天之后,1068主动招揽下了去给人送餐食的工作。 她本来只想着偷偷藏下一点别人不要的饭菜,却在那个人看清她脸的一瞬间就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小贱种!你怎么不去死啊。” “滚!” “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然后就是面目狰狞扑过来的女人,桎梏在脖子上发狠的手,逐渐失去空气的胸腔………… 当然,虽然她的父亲不在意她,但她毕竟是那人唯一的血脉,若是死了也不好交代,所以在快要死掉的时候,就有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冲进来把发疯的阿姨给抓住。 她获救了,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满脸唏嘘。 “啧啧啧,真是疯了,自己的孩子都掐。” “来这干嘛,不怕你妈掐死你啊。” “她已经疯了,每天没个清醒的时候,见人就咬,看到1068可不得更疯嘛。” 原来,这是她的妈妈啊。 原来,妈妈也不喜欢她。 不过算了,这个地方出生的小孩都不会受到妈妈的喜欢的。 恨吗? 1068不懂,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打骂她的人生出这种情绪,但却知道面前的这个妈妈对她是有的。 不止是妈妈,任何一个被关在单独小房间里的阿姨和姐姐都是这样,但他们却不会像妈妈一样想要掐死她,只是打到她在地上动弹不得就会停手,然后掩面哭泣起来。 这些来自不同人的恶意浓烈到甚至要化为实质,层层地包裹住她,让她每一次靠近这些人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但是她很饿呀,所以有时候被打的摔在地上,1068也还是会默默的把摔在地上的饭食偷偷藏在衣袖里,然后抱着头蜷缩起来等待难听的言语和难捱的暴打。 她不知道这些是骂人的称呼,也没人和她讲,久而久之1068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别名了,甚至在有新来的研究人员逗小孩时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1068会很大声地回答:“你好,我的大名是1068,你也可以叫我小贱种,或者滚。” 这样的回答总是会引来哄堂大笑,但1068不在乎,因为这样就会有人注意到她了,甚至有时候她会享受受伤快要死掉的的感觉,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被人团团围住。 各种治愈波动放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他们极力救治着她,会让1068在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心里偷笑着。 看,他们不希望我死,我可是有人在乎的小孩。 1068就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一天天长大的,伤好了就继续挨揍,饿了就去帮人送饭,挨一顿打就有饭吃了,也没人记得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是和这些接受了污染源的人隔开的,她逐渐接受着污染辐射,但因为一天天的挨打下,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却强的离谱。 于是在没人知道的一个又被挨打的夜晚,1068悄悄地觉醒了异能。 这是世上独一份的污染源——浓烈到实质的恶意。 1068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化,但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恢复能力更好了,有时候挨打上个半天也不带晕过去的,这让她有点郁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又新来了一批研究人员,他们终于发现了她身上的秘密: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居然在不接触任何污染源的情况下觉醒了异能,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1068终于有了研究的价值,他们围绕在她身边,眼神炙热地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 “居然检测不出是什么污染源。” “啧,可以把别人拉入幻境中,这技能强度,可真是个小怪物啊。” 她的事很快传到了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的耳朵里,他无所谓地看着1068,丢下一句你们随便研究别玩死就行的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1068的可活动范围变大了,只是每天都有好多针管扎进手臂里抽血,偶尔还要被人拿着刀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解剖,然后剩最后一口气给救回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1068再见到自己的父亲时,他脸上还是带着那副急迫的表情,她已经七岁了,正是对自己亲生父母好奇的时候,所以她悄悄跟上了他。 他进入的房间1068这辈子都不会忘,是妈妈的! 那天之后,1068其实很难过,但她总是忍不住靠近自己的妈妈,所以会站在她的门边低垂着头。 里面没有动静的时候,1068会很高兴,欺骗着自己被妈妈允许了进入她的领地范围。 爸爸进去了,1068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着门。 “金悦,我又来找你了,开不开心?” “滚!畜生!” “妈的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然后是剧烈的打斗声。 门被打开了,1068有些踉跄地摔在地上,和自己的爸爸第一次对上了视线。 她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鼓起勇气,小声地嗫嚅了两句:“爸爸。” 张董施看着面前过分瘦小的小孩,他一直知道她的存在。 自从接受最后一支药剂后,已知的副作用还包括着不能生育后,金悦肚子里揣的种就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了。 只是生出来是个女孩后,他就没再关注过自己的孩子。 那药剂让他更强了,也让他丧失掉了所有的人性,所以虎毒不食子这个伦理规则,在他这就是个屁。 本来说今天得知金悦暂时性不疯了,他就来了点兴致打算用她来败火,只是这女的实在是太烈,一清醒就打算自杀,张董施给了金悦一个麻醉剂后,她立马疲软的没有了行动能力。 不过张董施对类似于无力反抗的奸\/尸行为没有兴趣,正打算去找别人呢。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自己的小孩瑟缩地站在门口。 今天仔细看下来,这小孩虽然年纪小,但眉眼一眼就能看出是她金悦的种。 张董施奸笑出声,拎着1068的领子就往里面走。 “不是不愿意让我上你吗?那你好好的看仔细了,我今天当着你的面上你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1068对恶意的感知强的可怕,本能告诉她等下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甚至会比死亡更让人害怕。 “放开我!”1068蹬着两条腿,第一次学会了反抗,双手拍打着张董施的手臂。 她太小了,这点力度放在已经精虫上脑的张董施身上,像是调情。 他把小孩推倒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撕扯着本就不合身的实验服。 金悦瘫倒在地上目眦欲裂:“畜生,畜生。” 她眼泪汹涌而出,看着缩小版的自己在那个魔鬼的身下求饶,被羞辱,昔日的记忆涌上来,她崩溃的大喊出声。 金悦,精神崩溃了。 她的精神力也很高,不然也不能成为医疗兵,于是在崩溃的一瞬间形成了域,将张董施吞下。 域主即主宰,金悦毫无生气的眼看着缩在角落里的1068:“虽然我恨不得你去死,但至少现在,我请你活下去。” 金悦大肆地在域里搞破坏,给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开了一个小口,她顺势将小孩给丢了出去。 “快跑,别回来了。” 大家都忙着应付金悦这个变故,没人知道她已经被送出了那个地狱。 沙西区的夜晚很冷,1068坐在地上,擦擦从头上流下来的血,然后拼命地往前跑。 1068,要做一个听话的小孩,快跑! 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执念,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不知道跑到什么时候了,她脱力地倒在沙漠里,给自己翻了一个面,皎洁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上,无数星星闪烁着,点亮了漆黑的夜,交织出一幅银河美景。 那是1068看过最美好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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