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辟寒道:“我听你意思不是想说疯子,是想说这是一个傻子。”</p>
檀栎张了张嘴,放弃了解释。“我只是瞎猜,你多指正。”</p>
“我没什么指正的,你的推测合情合理,我可以补充一点。”玉辟寒说。“一个武功很好的疯子。”</p>
“三麻胖子武功很好吗?”</p>
“你不是见过他么,他说不上有多大的本事,但极善于自保。”玉辟寒说。“不过你八成想着:我杀他也不难。他找那几个挖坑的帮手里,有刘文龙、刘文虎两兄弟,这俩就了不得了,天生神力,膀大腰圆,一个使劈刀,一个练炮捶,曾经为一点小事灭了鹿城棠剑满门,后来落草为寇,是官府一直通缉的要犯。”他又说:“不过你也没见过他俩,八成又在想,我杀他们也不难。”</p>
“我什么也没想,你别替我乱想。”檀栎无奈。“棠剑大名我当年也有所耳闻,这一串烘托下来凶手是一个武功很好的疯子我完全相信了!话说他武功好不好关你我什么事呢,难道他除了舍利还觊觎这串葡萄吗!”</p>
“急什么,你想的也没错。”玉辟寒轻飘飘的说。“因为我也这么想。我认为他很有本事,不是因为他能杀三麻胖子,也不是因为他能杀那两兄弟。当晚死的九个人武功深浅不一,但死法都是完全一样的。只一剑,一个位置,一个很小的切口。”</p>
他轻轻碰了碰右侧的颈根。“所有人身上无一丝动手或挣扎的迹象。虽然死得如此整齐,但那感觉,似乎杀人者不是刻意为之的;只是对他这样最为省事罢了。”</p>
“诶。”檀栎说。他目光如张满的弓弦突然绷紧了一刹,随即又漫无目的散开。这微弱的刺激当然不能逃过玉辟寒的眼睛。“你想到什么了。”</p>
“也没有什么,只是——”檀栎摇了摇头。“怎么,难道静德寺的老和尚拜托你缉凶吗?”</p>
玉辟寒放下瓷杯,拈起一朵沉入水中的绒毛。</p>
“他确实跟我提了这事。静德寺自然是一万个想追回舍利,只是我怀疑已经晚了。”</p>
“哪里晚,这也才二三天?”</p>
“如果寻常拿去倒卖,自然也有法子打听追寻。”玉辟寒道。“但是按我们方才讨论,盗走舍利之人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又武功很好的疯子。很难想象他做出这事是为了治病或者积德,他说不定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功。”</p>
“那是舍利,又不是武功秘籍?”</p>
“达摩舍利。”玉辟寒强调达摩二字。“祖师武功深不可测,得他指点一二者都受用不尽,开宗立派者大有人在,若是他肉身舍利,又该包含何等修为。我说已经晚了,就是舍利很可能已经在此人腹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