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p>
“哎呀,你仔细看看嘛,上面我还写了你的名字呢。”</p>
“是吗?”我捏住她的食指,与其他几个指甲不一样的是,她左手食指的粉色美甲上面写着中文的“念”字。我笑道:</p>
“你这可有点幼稚了啊,就像我们初高中那会儿有的小女孩把男朋友的名字写在手臂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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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不就好了,有什么幼不幼稚的。”</p>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回她些什么,沉默了片刻,试图转移一下话题,遂道:</p>
“暖儿,年后你有什么计划吗?”</p>
“你指的是什么呀?你要和我一起去旅游吗?”她美滋滋地盯着自己的美甲看,顺口说道。</p>
我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p>
“那个,你知道的,我现在工作很忙,旅游的事情稍微往后放放吧。”</p>
“哦……那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p>
“你确定不再打职业了吗?”</p>
花知暖闻言,神情淡了几分,说道:</p>
“念儿,我已经不想打职业了,我累了。”</p>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却躲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p>
其实我知道,她说的那些都不是自己的真心话。她只是失望了,对自己失望,对花牮一失望。试想一件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两次的失败而彻底放弃呢?</p>
可是我又不敢确定,因为从来不做美甲的她却也让自己的指甲变得绚丽多彩,只是这份绚烂,又如何能比得上那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电竞人的双手呢?</p>
我叹了口气,劝道:</p>
“暖儿,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还没到真正做决定的时候。”</p>
“你真的希望我重新去打职业吗?”</p>
“暖儿,”我的语气认真了不少,正色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爱好,也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希望你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情呢?现在的你因为失败以及你爸的反对,暂时失去了耐心,但是我希望你一定不要意气用事,很多事情冷静一段时间你就能想明白了。”</p>
花知暖没有反驳,只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便不愿再提这个话题。</p>
我知道她听进去了,可是我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去站在所谓的第三者的立场来言辞凿凿地劝说她呢?</p>
吾说千言人不语,千言于我可观心?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曾在生活里迷茫,这种迷茫往往并不纯粹,我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可是人总是环境的动物,周遭的一切都会强迫我们不得不去审度那些想做的事情是否为旁人所允,又或被世俗所容。</p>
我不禁好笑,深叹这些世俗的定义者究竟是哪方神圣,在这片热土上的万万人等,竟能如此统一且深信不疑。</p>
也许,当那些被赋予了“道德”的种子一旦种下,看上去未曾发芽,却早已深深扎根,我,她,她们,皆是如此。可是我愿意去质疑,愿意去思忖,即使这些看上去是那么微不足道,即使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所有人都是那些有限认知茧房中永远无法破茧成蝶的普罗大众,但我依旧愿意去问上一句,凭什么?</p>
过了四元桥,艳阳倾泻而下,毫无征兆地铺在我们的脸上,今天倒还是个好天气。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花知暖,抬头看了看那些躲懒的云层,然后自顾自地幻想着未来是否我们真的会走到看上去那样完美的结局呢?可是,当我又想起刚刚还在批判的世俗,我又悲观了起来,不知自己届时真的面对那些未知的捆绑的时候,能否挣脱,又该如何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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