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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大汉则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云绫，见她一身白色劲装，并未着甲，不由眉头微蹙。</p>
待到近前，王尔山笑着为二人做了介绍，云绫这才知道眼前的大汉便是乾州两员副将之一的赵泰。</p>
“马军都尉公孙云绫，拜见赵将军！”云绫当先抱拳见礼，声音清脆却不失坚定。</p>
赵泰早就听闻辽东公孙氏将有人来乾州上任，未曾想会是如此年轻的女子。</p>
他是从小卒一步步凭借战功爬上来的，平素最是看不惯大家子弟进入军中镀金，如今见云绫又是一介女子，心中已升起几分轻视之心。</p>
不过，他到底顾忌辽东公孙氏的威名，不好表露出来，还是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p>
作为赵泰多年的顶头上司，王尔山又怎会不知赵泰的性子，不过他并未多言。</p>
军中是信奉实力的地方，他虽有心照拂云绫一二，却也不会因此坏了军中的规矩。</p>
云绫想要在乾州军中立足，自然是需要她展现出自身的实力来才成。</p>
王尔山相信，能让燕国公看好的人，绝不会是什么酒囊饭袋，他只需为云绫搭好台面，不时提点一二即可，剩下的就看云绫如何发挥了。</p>
说来，今日王尔山将云绫找来，就是在为她搭台。</p>
赵泰是乾州副将，又是个耿直的汉子，只要他认可了云绫，那么云绫在乾州军中就算初步站稳了脚跟。</p>
“公孙都尉，今日一早探马在湔水上游发现了西羌兵马集结的痕迹，你也来看看吧。”王尔山将云绫让到沙盘前，手指指向沙盘一处地方。</p>
云绫顺势看去，只见那处地方距离乾州约莫二十里，也是湔水改道所留下的谷中平原，大小虽不及乾州这里，却也是一处能让大军扎营的所在。</p>
“此处名为红水原，乃是红水与湔水的交汇处，不过其东南乃是高山绝壁，想到乾州来，还需渡过湔水，沿北岸进军方可。”</p>
云绫尚未说话，一旁的赵泰已经率先开口为她解释起来。</p>
由此可见，赵泰虽有轻视之心，但为人却是实诚，有一说一，绝不拿军国大事当作儿戏。</p>
对此，云绫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赵泰，旋即细细查看起红水原的地势来。</p>
正如赵泰所言，红水原东南山高地险，天然的便与乾州这里隔开，若想往乾州来，则必须渡过湔水才能继续前进。</p>
见此，云绫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方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p>
在她看来，这红水原不会是西羌兵马集结之地，因为红水原天然便是一块绝地，一旦乾州方面封锁北岸，敌军只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境。</p>
因此，云绫认为探马所发现的痕迹或许只是西羌人故布疑阵，他们真正的集结地点应在别处。</p>
闻言，王尔山饶有兴致地问道：“公孙都尉以为何处最有可能？”</p>
云绫将手指指向沙盘一处，王尔山与赵泰一齐看去，却是红水原上游十里处，那里也有一处谷中平原，大小与红水原仿佛，但却在两水相会的三角当中，如白水原一般。</p>
见此，赵泰略带惊异地看向云绫，因为云绫的推断与王尔山一般无二，着实是令他没想到的。</p>
“宝瓶原，何以见得？”王尔山饶有兴致地问道。</p>
云绫微微一笑，俏声解释起来。</p>
宝瓶原位在湔水与沁水之间，如白水原般得两水地利，不同的是宝瓶原完全被湔水、沁水护卫在内，北面则是莽莽群山。</p>
如此一来，西羌在此集结兵马，即便被乾州发现想要先发制人，无论从何处发动攻势都必须先渡河，加之湔水上游水流湍急，逆流而上补给极为困难。</p>
是以，乾州方面即便发现西羌兵马在此集结，也只能干看着，难有作为。</p>
反观西羌方面，湔水、沁水皆可溯游而上通往西羌，向南渡过湔水又可沿河谷小道直抵白水原西面河滩地带。</p>
如此一来，西羌兵马便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境地。</p>
说罢，云绫抬眼看向王尔山与赵泰两人，想从他们眼中看看自己分析得如何。</p>
王尔山面带微笑，眼中多有赞赏之意，赵泰则满脸惊诧，似是不敢相信。</p>
见云绫看来，王尔山抚掌大笑出声，直言英雄所见略同。</p>
赵泰则在回过神后重新对云绫见礼，算是为先前的轻视之心表达歉意。</p>
见此，云绫唇角微扬，心中颇为欢喜，面上却故作镇定，施施然冲赵泰还了一礼。</p>
最终，王尔山一拍桌案，吩咐道：“赵泰，即刻向宝瓶原派出探马。另外，传我将令，命湔水北岸诸哨所加强戒备，一旦发现西羌兵马踪迹，即刻燃放狼烟！”</p>
闻言，赵泰抱拳应喏一声，匆匆退了出去。</p>
待其走后，王尔山笑意满满地看向云绫，让云绫一时摸不着头脑。</p>
“本将已将王宪并三千精骑调入你麾下，算上你那两千玉麟卫，合共五千兵马！你自去寻王宪吧，一应军需之物自有他来为你办妥！”王尔山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p>
闻言，云绫不及多想，当即抱拳应喏一声，这便去寻王宪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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