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一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才睡醒，你先下去吧。” 女佣这才答应了下了楼。 楼下钱永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旁边管家在给他汇报钱珠的事。 钱永发看着报纸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她说想去钱氏上班？” “她说只是课余去打打零工，消磨消磨时间。” “既然她这么闲，要不让她两娘母去外面住住？所有费用都由她打零工解决，对了，还有学费。” 管家闭口不言了，看来钱珠小姐的诉求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女佣走到钱永发身边道：“大小姐说等下自己下来吃饭，让您先吃。” 这下钱永发抬起了头：“睡了一天了，还没睡够？我去看看她。” 说着迈步上了楼，隔着房门两三步就喊道：“一一，睡久了不好，小心把人睡软了。快起来。” 手还没搭到把手，就听里面“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钱永发一皱眉，扭动着门把手：“一一，听到爹爹来了，就锁门，你在做什么？” “我要洗澡，你不能进来。” 钱永发笑了：“好好好，知道害羞了，洗完了早点下来吃点东西。都躺一天了。” “知道了，爹爹，你先下去吧。” 听着钱永发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钱一一才呼了一口长气出来，还好她敏捷，爹爹只要一进门，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钱一一认命的把窗户开到最大，换下一塌糊涂的床单，被套，收拾床边，地毯上的污物。 边收拾边脸红，今天从早到晚简直不能回想，纣王的荒淫无道也不过如此吧。 这地毯上，梳妆台，床上，床尾，还有贵妃椅------。 好不容易收拾的能见人样了，一走进浴室又是一片狼藉，歪七八倒的各种洗漱用品，护肤品------。 好似被洗劫，钱一一捂着脸，不想面对，更不想看见镜中的自己。 钱永发坐在餐桌才吃了一口饭，就见言昶馑一身黑衣黑裤提着一个软皮黑包下了楼。 经过餐厅，言昶馑向里看了看，似纠结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我现在就走。” 钱永发有点惊讶：“我以为你还要准备两天。” 言昶馑冷冷的毫无起伏：“孑然一身，准备什么？难道现在不能走？” 钱永发被噎了一下：“走到时随时可以走，我通知一下就可以。” 言昶馑点了点头：“我先出去，你通知好了手机发给我地点时间。” 钱永发的头点了还没有收回去，言昶馑已经抬腿走出了大门。 “这背时没礼貌的玩意，也不知从小教的啥。”钱永发啐了一口后，想起来这货从小不就在自己家？于是脸色难看的打起电话拨了出去。 言昶馑开车又来到了早晨才离开的家属院，车就停在路口，霸道的越野车引来无数在空坝玩的小孩的围观。 他下了车，胆大的小孩凑上前问道：“叔叔，你的车好an” 一脸的崇拜把言昶馑整笑了：“你还懂英语？” 小孩很骄傲：“当然，我可是大孩子了，下学期我就读大班了。” 言昶馑蹲下身，摸了一把小孩的头：“叔叔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梅法官家吗？” 围着的小孩都答道：“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 说着像讨老师表扬一样一个个都热烈地看着言昶馑。 “好，我有个东西，你们能帮我带给他吗？” “能能能。” “不过，我们能上去坐坐你的车吗？”有心眼灵活的提了个条件。 言昶馑好笑：“当然可以。” 说完起身打开门：“都上去吧。”边说边把几个小的抱进了车厢。 孩子们高兴极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能让单纯的孩子如此满足，个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这事也许能让他们高兴一整天吧。 孩子的快乐如此简单，如此容易满足。 言昶馑低垂了眼眸，心里晦暗一片。 突然有个孩子指着远方道：“余老师，叔叔，余老师。” 言昶馑背对着，听着孩子的声音一僵，自己母亲的家庭，在知道的那一晚后，已经被他调查的明明白白，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查的，母亲的爹爹，梅高松，海城法院的院长，已经退休。妻子于秋红，海城中学的语文老师，法院的好多人都是她的学生，所以家属区的老老少少都称呼她为余老师。 言昶馑突然有点不敢回头，这一转身放佛要使完全身的力气。 耳朵里由远而近的招呼余老师的声音，昭示着这是一位德行配位的人民教师。 “叔叔，你要找的人。”孩子们提醒着。 言昶馑艰难的转过身，一身清雅端庄气质的儒雅女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处。 “余老师，余老师，有人找梅爷爷。”孩子们大声叫唤起来。 言昶馑已经阻止不及。 “你找我？”于秋红走近了几步问道。 她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普通市民，身上有股不属于普通阶层的气势。 可这人自己不认识啊？哦，是找老梅的，于是她有问道：“小伙子，你找老梅什么事？” 慈眉善目，语气温暖。 言昶馑眼眶突然有一丝涨痛。 “小伙子，小伙子，你是有什么事吗？”于秋红以为这人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毕竟老梅没退休前一直是热心人，为好多状告无门，找不到地方方法诉求的人们提供了无偿的帮助，以致现在退休了都还有好多人慕名找上门，她以为这个小伙子也是同样的情况，于是语气更加的温柔了。 言昶馑猛一转身，不让人察觉的飞快拭了拭眼角，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包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