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西府当家太太“急病暴毙”的消息被安西府这边的锦衣卫及东厂分别动用各自的渠道给快速传送了回去,因此李攸几乎是在之后搁下笔说道:“你让李直和李笃那边都盯住林丫头一些。若是她招架不住了,那就替她将那些人都料理掉。” 李忠躬身领了口谕,然后出门去找了李直。 李攸身边有所谓的四大太监。 李诚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算是的地方还是有段距离的。只是禁宫之内除了皇帝、太后与皇后三人可以乘轿外,其余哪怕是妃嫔都要皇帝恩旨才能坐步辇。 而所谓的步辇不过就是稍微豪华点的滑杆,真要论舒适度那比起轿子可是差太多了。尽管四妃六嫔也有翟舆、仪舆,但那只是她们出宫的时候才能使用。 连主子们都是如此,李忠这个太监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这不是忠老哥么?”就在李忠赶路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身后呼唤道。 李忠一回头,他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唤他的人正是直殿监掌印太监李诚。 和四大太监都出自李攸潜邸不同,李诚却是李攸登基之后提拔上来的。这直殿监名义上是管后宫诸殿及廊庑洒扫之事,但正因为他们可以自由进出各宫,所以实际上权力大得很。 他们不仅是后宫与负责守卫禁宫的侍卫处之间的直接沟通方,同时李忠还清楚李诚手里还有一支名为銮仪卫的军队,这算是皇帝手上最后的王牌。 “原来是你啊。”李忠露出温厚的笑容,“不知道诚老弟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无事就不能找忠老哥说几句话么?”李诚笑着问道,“忠老哥这是身负皇命?” 李忠点点头,“陛下命我去传口谕。” “那我就不打扰了。”李诚忙说道,然后拱拱手就道别了。 李忠有些不解。要知道李诚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密切,而且这种疏远并不是李实那种与自己有默契的疏远。 李忠其实很明白,这个李诚野心非常大,一心想成为以前后宫的那些“老祖宗”。可惜现在这位皇帝最忌讳就是“一人独大”,所以李忠等四人才会故意争权夺势,这样才会让李攸足够放心。反倒是李诚,李忠冷笑一声就不说什么了。 李忠去御马监给李直传完口谕便回到了李攸身边,而李攸此时已经在和几位大学士谈论国事。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支车队正飞速朝安西府进发。此时已经快要初秋,西北的气候已经变得寒冷起来。 “大爷也是的,这样的天气非要如此赶路做什么?”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一个贵妇人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身边的婆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奶奶切莫和大爷生气,若不是老爷严令,大爷也不会如此。” “他倒是实心眼!”贵妇人道,“这府里以后都归他那宝贝二弟所有,也不知道他这般表现给谁看?” 牵扯到家族里继承权问题,婆子也不敢接话,只能尴尬地笑笑。 仿佛是听到自己妻子的抱怨,王龙飞凑到马车床边说道:“奶奶莫生气,我们在前面休整一日,明日就可到安西府了。那安西府有塞北明珠的美誉,据说繁华程度不输余杭。” “那又如何?说是不输,天知道差到哪里去了。”贵妇人还是有些怨气。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要和姑苏、余杭相比的话,怕是连神京、金陵都不行,也就是淮扬大概能略胜一筹吧?” 王龙飞说道。 “对了,待明日我们在安西府休息一日后,我便带奶奶去那金玉堂逛逛。金玉堂可是被誉为本朝金店双壁,首饰头面比起那兴宝隆可谓不分上下。尤其是这西北盛产宝石及玉石,故而这金玉堂的宝石首饰和玉石首饰堪称一绝。” “你倒是打听得清楚。”贵妇人打趣道,“这下不急了?听到你家那姑奶奶过世的消息,愣是半个月就从余杭府赶到这里,我这身子骨都快要颠散架了。” “父亲吩咐,我自然只能抓紧赶路。”王龙飞说道,“但父亲只说抓紧赶路,可没说抓紧做事。所以等到了安西府,我们待到明年开春再回吧。” “那好。”贵妇人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也躲躲懒,不用每日晨昏定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