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瞬目地看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一道咽下的除了茶水，还有属于她的馨香气息。</p>
程令雪倏然别过头不再看。</p>
他饮茶不是清口，也不代表他结束了适才的狎弄，而是挑衅。</p>
他想要勾她主动低头、沉溺。</p>
可恶的人！</p>
然而看着这瓷白病弱却暗昧的青年，程令雪竟生出肆虐的冲动。</p>
鬼谴神差地，她朝他弯下身。</p>
鼻尖贴上他鼻尖，气息甫一相融，她忽而清醒，她想干嘛？</p>
明明清楚他是在故意蛊惑她，可她居然想狠狠地吻住姬月恒，想肆意撕咬他嘴唇，想吃掉他……</p>
她怕不是疯了吧？！</p>
迷离的杏眸重新覆上清冷，理智在一刹间归位，程令雪忙偏过头，要掐住那个尚未萌芽的吻，可已来不及了。</p>
“唔——”</p>
姬月恒吻了上来。</p>
他勾缠着她舌尖，把她平息的欲念点燃。程令雪怔愣了须臾，双臂环住他后颈，更为蛮横地回吻着他。</p>
她的吻毫无技巧，但她越肆意，姬月恒反而越温柔，两人一进一退，一柔一刚，以这缠绵的方式在对决，欲搅乱对方神魂，夺走对方呼吸。</p>
暧昧放纵的声音越发清晰。</p>
吻得头晕目眩时，程令雪腰肢忽地被掐住了，姬月恒吻着她，把她从桌上抱下，让她坐在他身上。</p>
“你——”</p>
惊呼声戛然而止。</p>
她直直坐上了他衣下匕首！</p>
刀刺入的皮肉一瞬，杀戮者和被杀戮者同时轻叹：“呃……”</p>
对峙许久，程令雪蓦地抖了下，刚一动，却被姬月恒紧紧地抱住。</p>
“别动……”</p>
路上一个多月里他都一副不近风月的矜持模样，她还以为最初几回他的纵情只因初尝滋味觉得新鲜。</p>
直到此刻，才发觉想错了。</p>
他比从前偏执。</p>
不似之前的大开大合，姬月恒只安静地抱着她，手上却用尽全力想整个揉进，直到不能再贴近一丝一毫。</p>
“令雪……”</p>
青年蛊惑低唤着她名字，存在感炽人，仿佛要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p>
直过了许久。</p>
奇怪的感觉漫开，程令雪猝不及防地抖了下，横亘中间的匕首陡然锐利。脚忽地被高高抬起，她愕然地看着姬月恒以他自己的方式复刻书上剑招。</p>
“啊呀——”</p>
颠倒的感觉让程令雪一慌，后背将将磕到桌子，只能向后屈起手肘撑在桌沿，脚搭在他身后椅背上竭力稳住。</p>
这剑招太怪了……</p>
姬月恒还垂着眸，不移眼地紧紧盯着匕首，看着它每一个招式。程令雪没脸看，别过头，见桌上摊开的书随风翻动。一页页书一前一后的摇曳。</p>
思绪前后摇曳，程令雪开始胡思乱想，此刻若从侧面望过来，她从中折起的姿态定很像一把弹弓。</p>
寒风呼哨，一下下拍打窗扉。</p>
才数到百下，程令雪就忍不住想哭，可姬月恒掐着她不放，匕首还死死堵住去路，汹涌的眼泪无处宣泄。</p>
她又羞又恼：“你快放下我！把它拿开！我想去小……</p>
“再不拿开我杀了你！”</p>
姬月恒却俯身吻住她。</p>
“都给我吧。”</p>
说罢，他稍稍往后一退。</p>
被死死堵住的窗扉半开，窗外肆虐的急雨兜头浇了过来。</p>
“呃——”</p>
匕首被急雨淋了彻底。</p>
持刀屠戮她的人亦迸出热血。</p>
狂风急雨总算停歇。</p>
窗前二人因寒风齐齐战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