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掐了香，擦去指端润泽。</p>
“安心睡吧，明日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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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濛濛亮，程令雪从榻上惊坐起。低头一看，衣衫完好，只褥子微乱，可她仍不放心。颤抖的手伸向系带，梦中逼真无比的记忆陡然袭来，她脸登时涨得通红。</p>
手一扯，缎带松落。</p>
她打开了昨夜被拿走的卷轴。</p>
程令雪惊住了。</p>
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p>
真是一场梦？</p>
她呆呆坐在榻上，不敢置信，指尖轻颤着触向画上桃花，这里……在梦中似乎被揉过，若不是梦，应该会有点酸涩，忍着难堪，她试探轻捏。</p>
“嘶……”</p>
没有酸涩感觉，但是梦中的记忆在瞬间从指端蔓延。</p>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p>
程令雪又揪着眉，照着昨夜公子那般，触碰题字边豆大的印章，仅一碰她便似被虫子蛰到，腰肢都软下。</p>
太、太要命了！</p>
程令雪拧着眉头，指端在锦被上搓来搓去，总算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润泽黏腻擦干净。看来只是梦……</p>
昨夜亭松就嘱咐过称饮了解药会致幻，她也早有准备。</p>
谁知道会是那种幻梦！</p>
她晚节不保了……</p>
程令雪捂着脑袋，头都快炸掉了，她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成一团，像个缩头乌龟蒙在被子里。</p>
咚、咚。</p>
听到叩门声，程令雪惊坐起，深吸几口气最终去开了门。</p>
她没戴面纱，素面朝天，侍婢眼中闪过惊艳：“亭松大哥说，要看看解药效力如何，邀姑娘前去主院一叙。”</p>
却见少女惶恐睁大眼。</p>
清冷眉间写满了生无可恋。</p>
第32章 032</p>
青松院到玉恒居并不远。可程令雪像一只蜗牛慢吞吞竟挪了快一刻钟。</p>
到了园中，公子仍旧坐在窗边安静看书。她脚下亦放轻，心中默念着：“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p>
可刚走到廊下——</p>
“竹雪。”</p>
很是稀松平常的一句问候，和从前每一次一样，程令雪头发都被这一声轻唤吓得快要竖起。</p>
她当即成了个木头人。</p>
但僵滞并未减去清姿中的曼妙，姬月恒望向少女。</p>
她褪下了少年衣袍，换上衣裙，雪中青竹成了覆霜柳枝，虽穿了身寻常的侍婢衣裙，仍不减清冷出尘之姿，朦胧面纱遮住她全貌，只余那一双底色温软，目光疏离的清澈杏眸。</p>
不过分温软，也不过分清冷。</p>
就像加了冰的糖水。</p>
姬月恒广袖下的长指轻捏，眼前浮起昨夜她在他怀中极致绽放的模样，眸底掠过一抹暗色。</p>
半垂的眉眼仍沉静如常。</p>
“抱歉，姑娘的眼眸与竹雪生得极像，令在下生了错觉。”</p>
若即若离的矜贵公子，落在程令雪眼中，和梦里指间肆意狎弄着她的人截然不同：“公子晨安。”</p>
回应她的是青年淡淡的颔首。</p>
他的疏离是把剪子，在现实和昨夜令人腿软的梦境之间剪开一道分明的口子，程令雪的难堪减淡些许。</p>
入了室内，亭松替她取血。</p>
他一直低着头，看似公事公办，实则心虚。昨夜公子夜探佳人厢房，他虽是在院外候着，却仍能听到房中不时传来少女近乎失控的哭'吟。</p>
半个时辰后，公子出来了，广袖半湿，嗓音里噙着餍足的懒意。</p>
这也太禽兽了。</p>
若杜公子知道他口中清傲出尘若谪仙的恩公，竟在他睡过的榻上肆意玩弄着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亭松有种助纣为虐的罪孽感，更不敢看这位姑娘，照着公子吩咐问道：“敢问姑娘昨夜可有梦魇？在下需借此判断毒性残存几何。”</p>
此话一问，程令雪如霜似雪的眉眼显出慌乱。余光看向屏后公子端方的身影，只觉舌尖似又被叼住了含吮，连带心口也是。气息紧了几息，可为了方便亭松诊断，她只能含糊其辞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