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仍是不大在意的态度。</p>
亭松眉心却拧起。</p>
求你们一个二个少说些！</p>
他说了句笑语揭过，杜彦宁察觉到亭松的紧张，猜测姬月恒喜静，识趣地不再多话，只坐下听戏。</p>
听到中途，杜彦宁饿了，想起自己忙了半日还未进食，转身唤程令雪：“能否帮我买一份炸糕？”</p>
程令雪刚点头，忽见公子回头。</p>
他视线定在她唇角。</p>
仅仅是目光相触，却让她忆起在马车里他的唇贴上来的怪异触感。</p>
霎时好像有一只手压住她唇角，轻揉慢按……程令雪忙抬手摸了摸鼻尖，顺道遮住嘴角的伤口。</p>
她无措地与公子对视一眼。</p>
公子平静的目光在对视时倏地一深，像昨日吻她时……</p>
不对，他吻的不是她！</p>
程令雪如同破了戒的僧人，道心遽然崩乱，视线四处闪躲。</p>
她逃了。</p>
逃出戏楼时，程令雪险被门槛绊倒。靠在旁边茶馆的檐下，心跳快得像刚打完架，脚下亦无力，她压了下心口试图让那颗心跳得慢一些。</p>
太要命了……</p>
还好她现在只是少年竹雪。</p>
可公子是不是知道了？</p>
回想他适才那一眼，程令雪刚压下的心又仿佛要跳出胸腔。</p>
他……会不会给她下毒？</p>
想到这，程令雪猛然清醒，就算追究，也是公子无礼在先。</p>
该心虚、该内疚的是他！</p>
若他要追究她，她就把他按住下属强'吻的事说出去！</p>
有了底气，程令雪身上恢复了气力，买回炸糕时，她目光虽还是拘谨乱飘，步履已较之前平稳许多。</p>
她把炸糕递给杜彦宁时公子又转头安静地看她，视线相碰，程令雪忍着想躲开的冲动，梗着脖子硬是没扭头，递上另一份炸糕。</p>
“这是给公子买的，您要么？”</p>
可当着公子一说话，就感觉回到了马车上，被他噙'住舌搅弄……</p>
她紧闭上嘴。</p>
公子却很淡然，微微一笑。</p>
“要的，多谢。”</p>
热意隔着油纸包熨烫指间，姬月恒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手先思绪一步伸出，唇角的笑也是。</p>
根本不受意识所控。</p>
余光看着后方安静的一道影子。</p>
船上那次也是如此，少年起初躲着他，因为怕生把他当做避风港，且在那次后，对他越发用心。</p>
更离谱的猜测冒了头……</p>
“恩公？”</p>
杜彦宁看着恩公手中的油纸包，油纸包被捏得发皱，眼看着里面裹着的炸糕就要调出来，他忙出言提醒。</p>
姬月恒淡然垂眸。</p>
可他看着油纸包，本微蹙的眉心却云开雾散，目光不自觉柔和。</p>
杜彦宁察觉到了不同。看着后方那道纤细的影子，心里顿生猜测。</p>
恩公对她，莫非有意？</p>
众人各有心事，杜彦宁的小厮忽然来了：“公子，铺子里来贵客了！”</p>
杜彦宁忙起身告辞。</p>
程令雪见此，低着头胡乱朝着公子欠身，随后匆匆跟上杜彦宁。</p>
姬月恒看着他们的背影。</p>
炸糕不是他一人才有，少年既然会对他例外，也会对别的公子例外。</p>
手中炸糕被捏紧。</p>
仅瞬息，手上又收了力。</p>
重点并非少年是否有意，往后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公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