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赤箭往这边走来时,子苓忽地叫住他:“你又要干嘛?!”</p>
“捉'奸啊,我分明听到那边小坡上有声音的!大白天的,草丛里就做上了!这么淫'乱还得了。”</p>
“哎!我说你少点事吧,我记得公子和竹雪往这边散步来了,别院谁不知道公子秉性高洁,不喜这些腌臜事,谁敢在园子里偷'欢?想必是鸟雀……”</p>
“偷'欢不就是为了刺激?”</p>
赤箭还想过来一探究竟,被子苓直接恼怒拉走:“明日要去青州,亭松交付了好多事,消停会吧!”</p>
脚步声终于再次走远了。</p>
躲过一次误会,草丛里,程令雪和公子都放松些许。</p>
公子慢慢地抬起头。</p>
程令雪亦抬眸,二人鼻尖只隔一拳,对视时,公子桃花眼微光波动,装着躺在草丛里的她。</p>
偷'情,苟'合,做……赤箭说那些话时,子苓恰好提到她和公子。</p>
虽不知是怎么合、怎么做,可此刻,看着公子眼中的她,程令雪有种他们合二为一的错觉。那些孟浪字眼,似也与她和公子有了关系。</p>
她的脸倏然热了。</p>
公子的气息忽地重了一霎。</p>
那一霎,程令雪知道,他也想起赤箭那些堪称淫'乱的话。</p>
并且他还知道她也在回想。</p>
两人长睫皆是微颤。</p>
他们甚至忘了要先分开,程令雪不知所措地偏过头。</p>
目光落在公子喉结上。</p>
她咽了下唾沫。</p>
公子的喉结竟也动了下,在这尴尬的氛围中,二人再一次对视。</p>
风声、树叶声、水声,都没了。</p>
那一刻,看着身下的人,姬月恒凝眉,困惑再次漫上来。</p>
他何曾怕过旁人误解?</p>
然而适才他还是下意识地俯身。</p>
所以,为什么?</p>
他不解地凝向被压在身下的人。</p>
那人杏眸心虚地躲闪,避开他的视线,双颊越发的红。</p>
姬月恒眼睛一点点眯起。</p>
不够。</p>
仅是相贴根本不够。</p>
想轻触,想蹂'躏,想将身下的人吞吃入腹。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p>
“公子,他们走了。”</p>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乍然响起,那份少年感无比的鲜明。</p>
一瞬的渴念被搅得破碎。</p>
荒唐。</p>
姬月恒倏地收回手,他支撑着起身,离开了少年身上。</p>
“起来吧。”</p>
程令雪忙从地上爬起。</p>
二人往回走,赤箭导致的窘迫冲散了让公子坠树的不安,一路上她都没什么心思说话。公子也异常安静。</p>
回到寝居后,他一直待在房内,未出来半步,窗都关上了。</p>
程令雪起初以为公子也在尴尬,直到入夜换班时,亭松小心将她拉至一旁,说公子回来后心绪不佳,问她外出散步时出了什么事。</p>
程令雪这才察觉事情不妙。</p>
暮色初临,她守在紧闭的窗前,一遍遍地摩挲着剑柄。</p>
往日这时,公子会坐在窗边看书,心情好时,偶尔逗一逗她,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会安静赏晚霞。</p>
但今日,公子没在窗边。</p>
无光透出的窗纸如被天狗蚕食的明月,程令雪的心情也被蚕食了。</p>
她本意是想让公子知道,很多事有腿疾也可以尝试,他只不过体弱了些,和别人并没什么不同。</p>
可她竟搞砸了。</p>
坠树的事还是刺伤了公子。</p>
在带公子上树前,她也犹豫过,理智告诉她,她是他的护卫,确保他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他快乐与否,有没有遗憾,她不必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