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p>
后背磕上地面，程令雪当即要还手，却被公子更用力地压住。</p>
“别动……”</p>
青年死死扣着她肩头，力度入骨。他半垂眼眸，目光深不见底，长睫在眼底落下的阴影更添诡谲。</p>
程令雪想起他推倒她那一刻时眸中闪过的一抹暗色。</p>
初见那夜的森冷感觉又来了。</p>
莫不是发现她是女子了？</p>
不可能，哪怕他是发现她的女儿身，眼下他们流落荒野，公子只要不傻就不会在此时翻脸。</p>
想起上次那个雨夜，她有了数。</p>
公子这是发病了。</p>
本能和习武之人的戒备让她不愿意被人压制，程令雪要直起身。没想到公子格外敏锐，察觉她想挣脱，迅速抓住她的双手，将她两边腕子紧扣住，再往上一抬，按在她头顶。</p>
这个姿势莫名屈辱。</p>
像极被钉在刑架上的猎物。</p>
程令雪恼了，也不管什么文弱不文弱、下属不下属的，她抬起双腿，紧紧夹住青年腰身，随后猛一借力，病弱的公子哪里是她的对手？</p>
二人瞬间调转位置。</p>
未免他再作乱，程令雪跨坐在青年身上，双腿用力扣紧他的腰身。</p>
公子文弱，被她毫不怜惜地压制，喉间发出含糊的轻哼。</p>
听来隐忍又异常痛苦。</p>
火光将他们的身影映在了洞壁上，夜风从洞外吹来，影子随摇曳的火光来回摇摆，乍看像人在来回动。</p>
“辟啪——”</p>
火堆里发出柴禾崩裂声，细微的声响让地上的公子回过些神。</p>
他试图挣脱她的压制，可这时候程令雪哪敢放开他？她更大力地扣住他肩头，青年腰身猛地一下用力往上抬，试图先把她从他身上弄下去，却被她双腿一个猛然扣紧，又给按了回去。</p>
昳丽的眸中顿刹那间杀意毕现。</p>
青年右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修长十指深深地嵌着。男子的手很大，轻易就能控住那一截纤细软腰。</p>
另一只手则捏住她下巴，拇指不容置疑地探入她口中。</p>
“唔……”</p>
程令雪愕然睁大了眼，舌头被公子冰凉的拇指顶着，她没法闭上嘴，试图用舌尖把他的拇指顶出去。</p>
但是公子的手却探得更深。</p>
不知为何，这样的姿态竟让她有些手脚发软，使不出全力。</p>
被掌控的恐慌如潮水漫上。</p>
程令雪也不管公子是不是发了病，她索性张开嘴，双齿就像闸刀，一张一合，狠狠地咬住他虎口。</p>
鲜血蔓延在她的唇齿间。</p>
血腥味驱散了程令雪的恐慌，浑身无力的错觉竟消失了，齿关也有了力，她更狠地咬住公子的手。</p>
“呃……”</p>
这回公子实打实痛出声。</p>
在痛哼出声那刹，青年狠命地掐住她腰肢，随后像被抽去骨架的风筝，散去了浑身的力气和杀意。</p>
程令雪凑了过去。</p>
他痛苦地紧闭着眼，脖颈后仰，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p>
旋即他的长睫开始轻颤。</p>
不止睫毛，眼帘，双手，嘴唇……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p>
好像要、要死了。</p>
程令雪被公子这样剧烈的反应给惊到了，脑子也冷静了许多。</p>
她这是在干什么？！</p>
公子是方才生病失控，爆发时力气有些大，可他毕竟病弱又走不了路，难道还能要她一个武人的命？</p>
她松了口，不知所措地从公子身上下来，像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该放哪，颤着声道：“公子您没事吧。对、对不起！属下以为您被鬼附身了……”</p>
公子停止了轻颤。</p>
他偏过头，闭眼安静地躺在地上，眼尾一抹飞红，睫梢悬着极小极小的水珠，如同被晨露打湿的鸦羽。</p>
挣扎已悉数褪去，他整个人就如狂风肆虐过后的荒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