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但姬月恒听到了。</p>
他看着轮椅扶手的雕纹，没说认同，但也没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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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江边待了大半日，夏日炎热，归来时几个护卫相邀去后山洗洗。程令雪等其余人都回去后，才来到后山一处隐蔽的水洞中。</p>
刚入洞，她就察觉不大对劲。</p>
手本要解开衣裳，陡然调转方向，从袖中拿出匕首朝后挥去。</p>
霎时杀气一触即发。</p>
两道黑影争斗不休。她虚晃一招，利落地扯下那人蒙面的黑布。</p>
“是你？”</p>
来人并未因为暴露慌乱，反而很兴奋：“真想不到，你小子成了个女人，武功竟也还是这样好！”</p>
第08章 008</p>
短短一句话，对程令雪而言，却比来人手中的剑威胁更大。</p>
再抬眼，她浑似换了个人。</p>
若说平日的她冷然若雪中竹，此刻就是片削得尖利的竹片，携着风雷之势，每招都杀意十足。</p>
对面的人险些受伤，反而更兴奋了，使出全力相迎。</p>
“爽快！”</p>
几招后，一阵疾风旋过，他鬓发被削落。程令雪的刃尖从他的颈侧划过，留下道威胁十足的血痕。</p>
那人不敢置信：“我又输了……”</p>
程令雪也很意外，听这语气，他只是想再与她比试一场？</p>
只是想比试，又为何要揭穿她的女儿身？眼下再回想，上次他打断子苓的试探时，应当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子，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发觉的？</p>
难道以前见过她？</p>
她用刀抵着他：“你是谁？”</p>
对面还因为败了而恍惚，连她用匕首指着都不避开。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赤箭，还能是谁。”</p>
说罢，赤箭抬眼打量着她：“要不是早有怀疑，仅凭这张脸，我还真不会怀疑你竟是女人！”</p>
瞥见她目光再次变得寒锐，赤箭知道这话说不得，耸耸肩：“是我多话。你不是女人，你是公子的恩人！”</p>
程令雪无心接他的玩笑话，直问：“你何时知道我是女子？”</p>
赤箭懒洋洋道：“你猜猜。”</p>
程令雪轻转腕子，眸中映着刀尖冷锐的光，那秀致的眼尾犹如藏一枚锋利鱼钩：“解决了你再猜。”</p>
她的威胁让赤箭想起败给她的那一瞬间，也没了心思逗她：“你别管我什么时候知道，但我拆穿你只是想逼你使出全力，没别的。”</p>
他整个人蔫蔫的，过一会，又似乎想明白什么，双目忽地闪着异样的光芒：“化敌为友怎么样？”</p>
程令雪纳闷地看着这人。</p>
眼下她只能确认一件事，赤箭暂时不会想揭穿她的女儿身，还弄不清他是谁，撕破脸不明智。</p>
她收了匕首往外走。</p>
赤箭登登地跟上来：“不是要洗澡吗？我帮你放风啊！这大热天的，你为了遮掩硬是憋着，也太可怜了——”</p>
程令雪回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幽森地直盯着他看。</p>
赤箭被她看得脖子发凉。</p>
“我不是想耍流氓，只想让你知道与我狼狈为奸的好处。你要是不放心，我把剑给你，在前面守着总行了吧，每天都偷鸡摸狗的，不累么？”</p>
程令雪：“……”</p>
公子该让他多看看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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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箭你昨晚去后山干嘛？”</p>
乌篷船飘荡水面。</p>
亭松正陪姬月恒垂钓，其余几个护卫则与赤箭在一旁嬉笑打闹。</p>
赤箭往水中扔了颗石子。</p>
“洗澡时忘了东西，就回去找呗，难不成我是去幽会？”</p>
几人笑道：“想得倒美，那会后山只有竹雪，你和鬼幽会！竹雪比你好看，就算有女鬼也瞧不上你。”</p>
赤箭只冷嗤一声。</p>
他们见二人不大对付，起哄得越发厉害：“都说一起洗过澡就是兄弟了，你俩咋还是不对付？”</p>
赤箭扔了一个石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