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到罗通愿意出仕,心中一喜,罗通乃是罗成的儿子,在赵无疆出现之前,罗通的武艺冠绝长安年轻一辈,即便是秦琼,程咬金等老将对罗通的武艺都夸赞不已。 而且,罗通文武双全,这文不是说罗通的执政才华和诗词歌赋的才华,而是对兵法谋略一道非常精通。 一旦罗通出仕,稍加历练一番,便能成为一员名将。 只是,因为罗成和苏定方之间的恩怨,让新月娥对大唐心怀怨怼,不允罗通出仕,而他也对罗成之死心怀愧疚,加上苏定方乃是他身为秦王之时,力荐招降的。 所以,李二即便知道罗通的才华,也因为罗成的缘故,没有主动要求罗通出仕,只是平时对罗家恩宠有加,即便罗艺造反,他也没有为此牵连到罗通身上。 他希望以此感化新月娥,让罗通出仕,为大唐效力。 现在,罗通答应了他,这让李二心中怎么能不欣喜呢? 毕竟,随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将军已经老迈,大唐四方蛮夷蠢蠢欲动,大唐急需一批新鲜血液代替那些老将稳固大唐,为大唐开疆拓土。 赵无疆如此,罗通亦是他非常看好的一员少年英杰,还有薛仁贵同样如此。 不然的话,以赵无疆的表现,换成一个皇帝,赵无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赵无疆是不知道李二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他必然会翻个白眼,当自己傻么? 若非是李二,换成一个诸如老刘,老朱之类的帝皇,赵无疆才不会如此呢,而且,若是被逼无奈,赵无疆为了自保之下,说不得就会发动政变。 也就是李二在历史上的名声非常高,跟秦始皇一般,没有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出来,不然的话,赵无疆即便不造反也会远遁而去,或者尽己所能,在朝堂上结党营私,掌控兵权,设法弄死皇帝,扶持幼皇登基,成为那权倾朝野的丞相。 在赵无疆心中想的时候,李二转而看向赵无疆:“无疆,此处无他人在,朕想听你句真心话,难得你对朕就如此没有信心么?” “朕自问虽然没有达到始皇帝一般的高度,可还尚且能算明君吧?为何你所做所为,处处显得非常防备呢?难道你就是如此不信朕么?” 赵无疆被李二的话惊醒,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他知道,李二是在说他发现不良卫的事情却不告诉他,引而不发,并且在这里建造秘密基地,若非自己暴露出去,说不得李二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由此,李二看出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防备。 还有,以往献计之时,除了在突厥方面和提亲这块,其他时候,赵无疆从来没有主动献计过,诸如此类,这才让李二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准备了下措辞后,赵无疆双手虚抱于头顶,对着李二躬身道:‘陛下乃是我神州历史上少有的明君,草民绝对信任陛下!’ “哼哼,你说信任朕,可朕却丝毫感知不到,若非如此,为何此前朕却不知道你在此建立了一个秘密之所?而且,就这还仅仅只是你暴露出来的,谁知道你在其他地方是否有秘密之所呢?” 李二闻言,脸上浮现一抹不置可否的神色。 “好吧,既然陛下如此说了,那草民便将心里话告诉陛下便是!” 赵无疆闻言,无奈一笑,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草民非是不信陛下,而是不信大唐之后的君主!草民不敢自诩张萧,可自问也有些能力!” “若有朝一日,草民功高震主,届时难保会有杀身之祸,毕竟,在历史上,这并非个例。” “所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若是百姓安居乐业,四方蛮夷臣服,草民宁愿携带家小,游览神州山河,更甚者,去那些异族建立的国家看看那异族风情!” “相信陛下应该也知道草民心中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而且平时也惫懒的紧,可陛下知道草民之心,不代表大唐后世之君也知道!” “所以,草民防备的不是陛下,而是大唐后世之君,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草民却也害怕死亡,更加害怕因为草民的缘故,连累家小,所以,草民不得不如此,还望陛下恕罪!” 李二闻言,双眼直视赵无疆,仿佛想要看穿赵无疆一般。 只是,赵无疆神色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让李二知道,赵无疆所言皆是心里话:“你是说承乾日后会做出那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赵无疆闻言,面色微微变幻,他不知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 只是,当赵无疆看到李二寻究问底的神情时,心中知道,若是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李二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赵无疆长叹一声,看着李二说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僭越,请陛下恕草民无罪,否则,之后的话,草民断然不敢说出来!” “罗通,你且下去!” 李二深深的看了眼赵无疆,对着罗通吩咐一句后,看着赵无疆说道:“此间只有你我君臣两人,你也别说什么草民了,你之官职爵位,朕可未曾撤下,无论你之后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臣谢陛下!” 赵无疆闻言,对着李二行了一礼后,准备了下措辞,这才继续说道:“陛下让太子殿下跟臣多交往一番的苦心,臣心中知晓,平时太子殿下所问,臣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殿下性子仁和,此点不论是对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同样也对臣子等人,可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太子殿下聪敏好学,可其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或者说,太子殿下的缺点乃是陛下无限放大的,乃至于太子殿下始终有些自卑!” “你此言何意?” 李二闻言,眉头一蹙,李承乾有何缺点?而且,这缺点还是他纵容的,这让李二心中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赵无疆询问道。 “太子殿下幼年之时,骑马不慎将脚踝摔断,之后没有经过妥善的治疗,如今虽然行走奔跑如常人,可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太子之疾!” “太子殿下从小接触的知识都是如何成为帝皇,帝皇该如何如何的知识,而儒家中记载的帝皇便是完美无缺,这就让身不完美的太子殿下心中生出一丝自卑之心!” “其后,陛下望子成龙,对太子殿下严苛无比,却对魏王殿下宠爱有加,如此,太子殿下会如何想?” “自古以来,皇权更迭残酷无比,比之战场更是凶险万倍,输的,死无葬身之地,家小也会被尽皆斩杀,赢者,自然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 “如今,陛下虽然已经确立了太子,可陛下乃是慈父,对魏王殿下等恩宠有加,即便达到了就藩的年龄,可陛下却未曾让他们就藩,为的就是让他们在膝下尽孝!” “如此一来,陛下对太子殿下严苛无比,却对其他皇子恩宠有加,久而久之,太子殿下会如何想?他会不会出现一丝危机感?” “加上那些皇子仗着陛下的恩宠,尤其是魏王殿下,同属” “放肆!” 李二看到赵无疆越说越离谱,几乎将话题引到玄武门之变上了,神色狰狞的暴喝道。 “陛下,臣一心为公,没有丝毫私心,臣跟太子殿下也没有太过深厚的关系,大唐后世之君乃是何人,跟臣的关系不大,大不了,臣在辅佐完陛下后,便辞官携带家小远遁市井便是,以臣的能力,断然也不会缺了家小的衣食!” “可陛下若是在这样下去,到时候,陛下的子嗣们岂不是又要在上演一番玄武门之变么?” “陛下发动玄武门之变,是为了保护家小,为了大唐万万百姓,可陛下的子嗣们呢?他们却纯粹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若是最后被一心性凉薄的人得到天下,于民,于陛下,于那些王爷们都不是好事,是以,臣斗胆请陛下放那些皇子外出就藩!且藩王不得掌控兵权政治,凡染指兵权政治的藩王,一经查实,押解长安受审!” 说着,赵无疆无视李二喷火的目光,看着李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