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问，“阿姨，你跟我走行不行？我们先去一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我再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易飞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点点头。
他发现，她的目光清澈了许多。
看来，她的病时好时坏，有时候要清醒一点。
“走吧。”
赵丽丽扶着那女人来到车前，让她坐在后座，她坐到副驾驶。
易飞对孙超说，“你在这等会李总，他一会就过来。”
孙超说道：“小易总放心吧，我就坐这门口等着。”
易飞开车来到郊东区关镇警务所。
张卫朝他们已经回来了。
带来的一帮人也已经分别收押、审讯。
事情的来龙去脉得尽快的搞清楚。
他把易飞、赵丽丽和那个抱孩子的女人领到一间会客室。
张卫朝给他们倒上茶，“易总，你们先坐会，我得把这事向我们所长汇报下，我新来乍到，您明白的，有些事不能做主。”
易飞客气地说：“麻烦您了。”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更想确定这女人是不是谢楠的妈妈。
如果是的话，这事就大了。
如果不是，把她领到福利院，那帮人的处理结果也无关紧要。
有张卫朝在这，想来也轻不了。
张卫朝匆匆走了。
易飞在想办法看能不能和这女人沟通下。
这时候，女人倒是很安静。
坐在椅子上拿一根手指逗那孩子。
那孩子已经醒了，正冲着女人笑。
“阿姨，你刚才说你叫张琳？”
易飞问道：“那你家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他可以确认，不管这女人是谁，绝对不是那老头的老婆。
女人抬起头，目光又开始呆滞起来，“我叫张琳？我是叫张琳吗？我家在哪里？我有家吗？”
易飞和赵丽丽对望一眼。
看来，这女人时清醒时糊涂，清醒的时间短，糊涂的时间长。
女人开始哼起一首儿歌，哄怀中的婴儿。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海鸥听了展翅飞。
小螺号，嘀嘀嘀吹
浪花听了笑微微。
小螺号，嘀嘀嘀吹
声声唤船归啰。
小螺号，嘀嘀嘀吹
阿爸听了快快回啰。
茫茫的海滩，蓝蓝的海水。
吹起了螺号，心里美。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连赵丽丽都听呆了。
易飞更是大为震惊。
谢楠五音不全，平时很少唱歌，却时不时哼起这首儿歌。
那声调和这女人唱的没任何区别。
连跑调的部分都一模一样。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谢楠的妈妈。
只是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赵丽丽看易飞脸色剧变，忙问：“怎么了？”
易飞说道：“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谢楠的妈妈。”
张琳听到易飞说谢楠，又开始不停自语：“楠楠……楠楠……”
易飞看着女人身上的烫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他转头对赵丽丽说：“姑姑，我想杀人。”
易飞其实是理解谢楠妈妈的。
才三十岁，背着战斗英雄、烈属的光荣称号。
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座大山。
她为了追求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和人跑掉也是情有可愿的。
最不该的是带走所有的钱。
谢奶奶也从来没有怪过她，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谢楠总是不由自主的唱起小时候妈妈唱给她听的儿歌。
坚强的她每次流泪，都是看到那张被剪碎又粘起来的妈妈的照片。
谁能想到，去追求幸福的她却落得如此下场。
易飞偶尔听人说过。
当初，她和谢连长结婚时，可是轰动了不少人。
大家都没有想到，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的她居然嫁给了谢海峰。
赵丽丽吓了一大跳。
她轻轻揽住易飞的肩头，“易飞，你可别冲动，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想办法解决，总能讨回公道的。”
她知道，易飞一遇到和他亲近的人出事。
就会不顾一切，甚至丧失理智。
谢楠自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在他心中的地位，绝不亚于毛毛。
谢楠的妈妈虽然做了错事，但她仍是谢楠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