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孙大娘平时可爱干净了，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见不得一点脏乱。 听我妈说，孙大娘的孩子是我们大杂院里最干净的小孩子。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卫生问题影响到孩子的健康。” “还有啊，孙大娘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没结婚，她不用伺候儿媳妇坐月子，照顾孙子什么的，底下的两个孩子也都大了，家里的家务闺女放了学也能干。 你不用担心她隔三差五就请假，或者撂挑子不干了。” 这些话都是马桂兰提前跟陈舒说的，陈舒和杨西岑说了后，两个人都很满意。 等马桂兰带着孙大娘过来跟陈舒见了一面后，陈舒又问了孙大娘几个问题，还观察了孙大娘的穿着打扮。 孙大娘一头短发只到耳边，看起来干脆利落，棉衣虽然有补丁，但这年月大家都这样。 陈舒关注的孙大娘的衣服，确实跟马桂兰说的一样，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在家里收拾好才过来的，态度很端正。 天冷的时候，在家里不能洗澡，很多人为了节省去澡堂洗澡的钱，能一两个月才去澡堂搓一次澡，这期间身上积攒的泥垢都能做一身衣服保暖了。 孙大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倒是没有泥垢，陈舒很满意。 跟孙大娘交谈的几句也算聊得来。 最后就到了谈薪资的环节了。 陈舒还记得之前陈兵说过他们厂的正式工工资是二十七块五。 惠城的工资要比他们那高一点，平均是二十九块钱。 “孙大娘，是这样的，我打听过了，惠城好多厂子正式工的工资是二十九块钱左右。 我怀的是双胞胎，你到时候肯定是要比照顾单胎辛苦的，我给你每个月三十五块钱的工资。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先试用一个月，看咱们能不能磨合得来，这一个月的工资就还是二十九块钱。 这样的安排你能接受吗？” 工资陈舒也不是胡乱定的，她和许婉商量过，她们两家离得近，到时候来家里帮衬的两个大娘难免会有交流。 虽然孙大娘她们互相透露自己工资的可能性很小，但陈舒和许婉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事。 在商量之后，许婉准备按照正式工一个月二十九块钱发工资，陈舒因为是双胎，又在这基础上添了六块钱。 孙大娘和陈舒交流的时候，一直忐忑着心情。 她很担心万一自己哪里表现不好，陈舒不满意，那自己就得不到这份工作。 她家就只有孩子爹一个人有工作，老大和老二初中一毕业就下乡去了。 眼看着女儿也要毕业了，她得多挣点钱到时候好给孩子们准备下乡的东西。 好不容易从马桂兰这得到这么个机会，孙大娘从昨晚上就一直在心里想着雇主会问她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要求。 孙大娘设想了很多，就是希望见到雇主的时候，能从容大方一点，给雇主留下个好印象。 一听谈论到薪资，孙大娘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能得到这份工作的。 当即点头道：“能，我能接受，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她之前找不到临时工的时候，就在家里糊火柴盒，糊一百个火柴盒才挣五分钱，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 照顾双胞胎别人可能会手忙脚乱的，但她自己就生过两对双胞胎，照顾双胞胎对她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都是习惯了的事。 做的好了，一个月挣得钱能抵得上她糊几个月的火柴盒了，她怎么会不满意这个安排？ 陈舒点点头，“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会给你准备好房间，到时候你就住在我家。 对外就说是我大姨，我娘在家照顾嫂子走不开，来帮忙照顾我的。” “我都明白的。” 和孙大娘商量好后，陈舒和杨西岑把西屋里陈舒的书桌搬到了东屋，方便陈舒用。 不然等孙大娘来了，她不好再在她住的屋子里写东西。 搬完书桌后，其他的东西东西不动，又从后勤租了张单人床放进去，把被褥往上面一铺，就能住人了。 …… 三月底的时候，孙大娘已经提前搬进来家属院了。 家属院经常有军嫂怀孕，让婆婆或者娘家人来照顾的，陈舒和许婉怀孕的事明摆着，家里面多了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婉家帮忙的大娘姓冯，冯大娘和孙大娘两个人经常约着一起去买菜什么的，提前适应环境。 这样避免了陈舒和许婉生产后她们再来家属院，到时候摸不着东西南北的情况。 也能帮着陈舒和许婉提前准备好生产的东西。 毕竟杨西岑和叶宋闻在军营里，很有可能不能及时回来。 这天，陈舒和孙大娘正在屋里给宝宝做小衣服，就听到家属院的喇叭广播。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 她弟弟？陈兵来了？ 孙大娘好奇的问：“舒舒，你弟弟来找你了？” “不知道啊，我没收到家里的信啊。” 陈舒简直是一头雾水，最近她也没收到家里来信说，陈兵要来啊。 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悦，她有大半年没见过家里人了，就连过年都没在一起过。 即使经常能收到家里的来信和包裹，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陈舒放下手里的针线，“我去大门口看看。” 孙大娘连忙也放下针线，就要跟上：“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这眼看着要生了，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那咱们就一起去。” 陈舒和孙大娘一起出了门，把大门锁上。 她们刚准备走，就见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许婉从里面出来。 “舒舒，你弟弟来了啊？” 陈舒点点头：“应该是。”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哪也不去，我就是听见广播，出来看看。” 陈舒笑她：“怎么？在家里待得无聊了？” “是啊，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走吧，也走不远，玩吧，也玩不尽兴，天天在家里，可不就无聊嘛，赶紧快点卸货吧。”许婉垂头丧气的。 “快了，再坚持坚持。” 许婉的预产期比她早，现在离她预产期也就两周的时间了。 “你快去大门口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好，那我先走了。” 陈舒和孙大娘跟许婉告别后，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 她们走得不快，走到大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工服外套的人蹲在家属院大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站岗士兵，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专注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连陈舒来了都没看见。 陈舒慢吞吞的走到木头人身边，想了想，又离得远了点。 大喊一声：“陈兵！” 陈兵被吓的一个激灵，支棱一下，跳了起来。 陈舒：“你干嘛呢？呆呆愣愣的？” 说实话，陈舒听到广播说她弟弟在门口等她，本来是很激动的，但是看到陈兵这傻样子，她觉得煽情什么的可以缓一缓，放一放了。 陈兵听到她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站稳身子仔细打量陈舒。 看着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珠圆玉润的姐姐，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是跟陈兵印象里的陈舒相差有点大，他差点要认不出来。 他一时傻了吧唧的说：“姐，你怎么变胖了？” 陈舒：……拳头硬了。 她一巴掌拍在陈兵胳膊上：“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见过怀孕了还跟以前一样的人吗？” “好像也是。”陈兵讪讪笑了下：“姐，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你，还以为你跟以前一个样吗？” 陈兵现在对陈舒的肚子满是好奇：“姐，你肚子里现在有我的两个小外甥啊？好神奇，竟然能装得下两个。” 陈舒不想回答他这个弱智问题，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给我寄封信或者发个电报。” “哦，我是跟着我师傅来惠城出差的，我想着反正我知道你们家属院的地址，就没浪费钱发电报。” 陈兵把放在自己身后的大包裹拿出来给陈舒看：“姐，你看，这都是娘让我给你带的，还有大姐，大嫂，大伯娘，陈月和二堂嫂她们让我带的东西，塞得可满了。 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不敢睡死了，生怕东西丢了，或者被人偷走了，她们几个得弄死我。” 陈舒：“你也不怕我跟她们告你的状？” 陈兵的抱怨瞬间停下，惊恐的望着陈舒：“姐，你可是我亲姐！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他双手合十，迅速滑跪：“求求你，我亲爱的姐姐，饶我一条狗命吧。” 陈舒：“……你可真没骨气。” 孙大娘在一旁也被这姐弟俩逗乐了，没笑出来，怕不礼貌，憋笑憋的脸都通红了。 陈兵不以为意：“骨气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姐，这位是谁啊？你邻居吗？” 陈舒：“不是，你叫她大姨，等到家了我再跟你说。” “哦，大姨好。” 孙大娘点了点头：“诶，你好。” 陈兵把大包裹往肩上一扛：“姐，咱们走吧，我还没见过部队的家属院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孙大娘上后面帮忙托着包裹，担心掉下去。 “大姨，不用托，我自己可以的，你别看我瘦，我可有力气了，从我们家到这，一路上都是我扛过来的。” 陈兵从小干农活，每年放麦收假的时候，都会在地里帮忙，一大包麦子他都扛得动，更别说这包裹了。 只是他一直在长身体，个子窜得快，不长肉，才给了人一种瘦竹竿的感觉。 “没事，我帮你托一下，不费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