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端坐在一旁,脊背挺的直直的,大气也不敢喘。 虽说老者比初来时慈祥不少,但她还是不敢同他说笑。 老者的一嗔一怒,让她有种九族不保的感觉。 沈梨刚好进来,王氏松了口气,“梨啊,你终于来了。” 沈梨……,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救星似的。 “娘,铺子的事已经解决,阿堰有重要事情,大概亥时归来。” “那就好!”王氏重新坐下,拉着沈梨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另一边,白发老者哄完小崽崽,从袖口掏出两块玉佩。 “这是太爷爷送给你俩的,刻着龙的,是瑞儿的,刻着凤的,是卿儿的。” 沈大接过,玉佩手感触手生温,是上好的玉质,只是龙纹凤纹,让他如临大敌。 “爹,你说你送礼物吧,干嘛非要送大逆不道之物?送点金银珠宝,项圈平安锁啥的都行,我也不说啥,你明明知道太上皇赐我家孙孙皇室楚姓,已经引人非议,若是佩戴你送的玉佩,岂不被外人认为我沈大要造反!” 他嫌命长了,他造反? 如今多事之秋,上头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就算将龙凤玉佩藏起来,万一哪个不知死活想查他搜出这玩意,直接给他安上意图造反的帽子。 他全家玩完了! 白发老者嗤之以鼻:“我的乖玄孙,怎么就戴不得龙凤玉佩了?就是龙椅宝座,他也坐得!” “哎呀呀,爹啊,祸从口出!你别给我惹祸,儿子不嫌命长!”沈大急的满头大汗,若非抱着两个小崽崽,他恨不得亲手堵住老爹的嘴。 沈梨见状,上前接过两块玉佩,很自然的揣进怀里:“我帮忙收起来,保证别人查不到。” 白发老者看到沈梨,眸子微眯,满意点头:“梨儿辛苦啦!” 虽说她不是亲孙女,但儿子将她养大,当眼珠子护着。 就连陆堰的身世,也瞒着不肯说出来。 就怕沈梨伤心,产生极大的落差感。 虽然他不满儿子不让孙子认祖归宗的想法,但他不得不尊重。 毕竟,梨儿名义上也是他的孙女,又生了一对好玄孙,让他楚浔后继有人,不至于孤独终老绝根。 楚浔摆了摆手,大个子端着一盒锦盒走到沈梨跟前,微微躬身:“夫人,这是我家主子送您的夜光杯,天下仅此一件,价值连城。” 打开锦盒,沈梨看到熟悉的玻璃杯时,嘴角抽了抽。 就连沈大,也瞪大了眼睛,指着玻璃杯:“这这这这这这…这个……” 大个子非常自豪,忙解释道:“我家主子感念梨夫人生产辛苦,特花20万两白银从一位神秘富商手中购得夜光杯。” 听说此夜光杯独一无二,是天上神仙所用。 “什么?二十万两?” “什么?二十万两?” 父女二人异口同声,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沈梨看着曾经卖出去的夜光杯,竟然以二十万两高价被自家爷爷购得,又转送给自己,心痛的滴血! 沈大捂了捂胸口,感觉有一万支箭在戳自己,他看向老爹,不可思议道:“爹呀,你若真是人傻钱多没地方花,你就接济我点,干嘛花二十万两买一个破杯子。” 这种杯子,他房里多的是。 只是他用不惯,全部收了起来而已。 白发老者不悦,捋着胡须严肃道:“别说区区20万两了,就算四十万两,梨儿也当得!” 他以为父女二人惊讶,是嫌他花20来万两高价购得夜光杯不值。 夜光杯莹莹发光,圆润的外表没有一丝瑕疵或粗糙,仿佛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 他身为太上皇,一生之中可谓见多识广、阅历非凡,但即便是如此见惯了奇珍异宝之人,也不禁对这只夜光杯情有独钟。 他觉得,寻常之物不足以表达对沈梨的喜爱。 唯有世间独一无二的夜光杯,方能彰显他的身份,以及对小辈们的喜爱。 沈大不想再跟爹解释,直接跑到自个书房,搬来一箱子夜光杯。 “爹,你瞅瞅,你瞅瞅,这玩意儿我有一大箱,蒙尘床底我都不用,你竟然花二十万两买,还自以为占了大便宜,你你你,爹你告诉我,是哪个天杀的坑你二十万两,我找他去!” 老爹年纪大,脑袋不灵活,总会被人忽悠。 他不怪爹被人忽悠,他怪忽悠爹的人,竟然坑老头! 白发老者盯着那箱与自己二十万两购得的夜光杯一模一样,目光复杂。 本想借花献佛,谁曾小丑竟是自己。 他花二十万两购买独一无二价值连城夜光杯,儿子竟然有一箱,还是不用的废杯。 沈梨上前,接过大个子手中的锦盒,笑道:“长者赐,不可辞,我很喜欢爷爷送的夜光杯,谢谢爷爷!” 有了台阶下,白发老者笑了,看向沈梨的眼神愈发满意。 比她爹有脑子多了! 这时,陆堰和小瓜一同来了。 小瓜垂头丧气,衣服前襟扣子被扯断,脸颊还有几道抓痕。 看到白发老者,小瓜眸子一亮,迈着小肥腿冲过去,“爷爷,你回来了,小瓜好想你呀!” 白发老者赶紧将小瓜抱在怀里,掂了掂,“又重了,爷爷都抱不动了。” 小瓜扬起小脸,自豪道:“那自然,我不仅变重了,还长高了呢。” 说着,踮起脚尖跟沈大比划。 沈大扯过小瓜的胳膊,眸色微沉:“长者面前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他眯了眯眸子,落在小瓜脸上划痕处,沉声道:“怎么回事?和人家打架了?” 小瓜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陆堰上前,先朝老者拱了拱手,恭敬喊声爷爷,又面向沈大,道:“爹,今日小瓜在国子监与人发生冲突,对方是禄亲王嫡子。” “啥?禄亲王的儿子?”沈大惊叫出声,“那个纨绔子弟?” 禄亲王是拥护皇帝忠实派,沈大也是皇帝一派的人,禄亲王看不惯他,认为低贱农户出身的沈大,凭什么和他平起平坐。 两人明争暗斗,朝堂上打嘴仗,私底下打硬仗。 不过禄亲王此人,蛮横无理,沈大在他手里吃过几次亏。